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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暘咬著下唇惴惴道:「陛下一貫對用字考究毫無容忍,幾個月前一個深受隆恩的文臣只因寫錯了兩句話,就惹得陛下龍顏大怒,立即判以斬行處決了呢。」
其實他還想問慕裎是不是對服軟二字有什麼誤解。
不過看太子殿下有恃無恐的模樣,想來應該是自己對服軟的誤解更大罷。
慕裎不應聲,自顧輕笑著玩手裡的青瓷小罐。
其笑意之詭譎,讓兩個小侍從深感後脊發涼,便都乖覺的止住話頭閉了嘴。
只是心裡由對藺衡上門算帳的害怕,不禁漸而轉變為對國君大人身子是否安好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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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衡:孤還行,孤尚可。
承乾殿內。
一口氣喝淨碗盅裡全部湯汁的皇帝陛下緩緩舔了舔唇瓣,淡聲評價道:「味道不錯。」就是比之前送來的口感更奇怪了。
廉溪琢眼饞的緊,望著空碗盅暗暗砸吧了好幾下,話卻絲毫不饒人。
「嘁!有什麼可得意的,不就是熬湯嘛,多大個事兒啊。」
藺衡涼涼睨他:「你會?」
「本王爺那是不稀罕學。」被歸為『五體不勤、六穀不認』一類的小舅舅揚聲回堵。「養那麼多侍從幹嘛吃的,吩咐一聲自然有人做好了送來。」
「沒有靈魂。」皇帝陛下中肯下定義。
「得得得,那您就接著回味罷,最好夜晚抱著碗盅一塊兒睡,以此感念您家小殿下的賢惠之舉。本王爺這樣的凡夫俗子呢,只適合品嘗沒有靈魂的舊年醇釀,就請陛下恕臣先行告退了。」
廉溪琢嘴裡叭叭的轉移注意力,眸子早已往殿門方向不住逡巡。
幾日沒找樂子,著實把他憋的渾身難受,再一想到還有那麼多卷宗要看,連頭皮也跟著發麻。
趁藺衡這會兒狀態甚佳警惕性不高的時候,奪門而出或許有成功的機會。
可惜小舅舅低估了對方的反應速度,步子剛抬,一隻帶風勁的銀箸就從眼前『颼颼』掠過,猶如細劍一般釘入三步外的承梁楠木柱上。
毫不誇張的說,廉溪琢本來還想再掙扎一下的,畢竟藺衡不會要了他的命。
但是看清銀箸釘入的尺寸後,他放棄了。
照這個力度釘在身上,估摸能直接給他扎個對過穿。
廉大學士訕訕收回懸出一半的腳,幽怨道:「真想讓我在承乾殿看一夜卷宗啊?」
藺衡靜靜道。「不願看也可以。」
廉溪琢一挑眉,等著自家大侄兒的後續。
不出所料。
藺衡指尖又在書有十六個大字的信箋上點了點。
小舅舅一嘖聲,明白他是不知道怎麼回復。想讓自己幫著出個主意,好哄得太子殿下既往不咎。
「你說你,要求人辦事態度就不能」
藺衡淺笑,拿起了另一隻銀箸。
廉溪琢心領神會:「為陛下解憂是臣的榮幸。」
好歹有過那麼多撩姑娘的遭遇,區區一封情真意切的道歉信對廉大學士來說不成問題。
等威脅人的皇帝陛下不再擺弄兇器後,小舅舅忙拍著胸脯保證。
「陛下放心罷,臣定當盡心盡力,以求達到太子殿下看到回信後立刻從池清宮尋到承乾殿來與您互訴衷腸的效果。」
藺衡薄唇微啟,半晌平靜道:「最好是。」
停頓的這片刻,廉溪琢隱隱覺得似乎是被自家大侄兒給嘲諷了,還想揚言『太子殿下若不來,他把腦袋擰給藺衡當蹴鞠球踢』之類的狠話。
不過過往經驗告訴他這樣做是很不理智的。
因為藺衡幹得出來。
至於怎麼知道的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