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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觀望半晌,沒給出確切診斷,反而向藺衡伸過手。
不出所料。
國君大人消耗內力太甚,在體內鬱結成內傷。脈象跳如細數,狀況並不比慕裎要好到哪去。
「怎麼樣了老人家?」藺衡眸光炯炯,顧不得諸葛神醫囑託保重之詞,兀自追詢道:「阿裎還有沒有救?!」
「沒死。」
見他掛念得緊,諸葛神醫便不推敲說法,下出一劑定心丸。
「太子殿下脈象的確極微弱,其假死之像,尋常大夫實難察覺。多虧陛下一直耗損著內力滋養,倒還真護住了他最後一點心脈。」
「若救並非不能,但生死有命,老朽只能保證竭盡所能。剩下的,便在乎天意了。」
聞聽此言,藺衡面上倏然浮出生氣。
有機會就好!
有機會就有賭贏的可能!
縱使機會再渺茫,也比當場就蓋棺定論要強不是嗎。
「您需要我怎麼做?」
短暫狂喜,藺衡強行穩住戰慄道:「現在可施救嗎?」
「病情不容耽擱,勞煩陛下即刻備好一整套施針工具,還有麻黃、肉桂、紫靈芝、龍涎幾味藥材。每隔一個時辰令宮人送進一桶滾熱開水,切記水源要引用溫泉湯池。」
諸葛神醫想了想,繼而補充道:「施針需得凝神專心,在此期間,請陛下稍安勿躁,靜心休養。」
得天眷顧才守得雲開見月明,藺衡自是不會在這節骨眼叨擾。
他趕忙著人備好物什,一應將廉溪琢、紀懷塵在內,全數驅逐到寢殿外間呆著,充分給諸葛神醫騰出空餘進行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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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忙活一開始就是整整的三天三夜。
寢殿大門每日僅在送水時開啟片刻,其餘時候均門闔緊閉,聽不見半點聲響。
藺衡簡直坐立不安。
沒法發洩滿肚子的焦灼,就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一雙眼眸不住逡巡,始終沒離開過門扇半寸。
小舅舅好勸歹勸,他方在這三日裡吃了兩頓囫圇飯,睡了兩個潦草覺。
終於。
第三日晌午,諸葛神醫傳出話來,滾水可不必再送了。
這個訊息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
藺衡設想了很多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人都這樣。
可以接受沒有希望。
卻很難釋懷在得希望後殘忍破滅。
難熬的時刻停頓於傍晚。
斜陽如血,灑在殿宇瓦間,端地漫起一股希冀重生的感覺。
殿門開啟,諸葛神醫緩緩走出。他到底是年紀大了,三日無休止的施針診治幾差耗費了全部精力。
藺衡沖在最前,他本能的想去詢問情況,可一瞧見老人家面色憔悴,還是先扶住人關切道:「您身子如何?」
「多謝陛下,老朽無礙。」
諸葛神醫嘆出口濁氣,笑了笑:「老朽也曾深愛過一人,可惜用盡所有辦法都沒能救回她。還好」
「還好,這個遺憾,終究是沒落到陛下頭上。」
聽他這樣說,藺衡突然覺得通身血液似乎逆流了一遍,有種說不出的奇異滋味。
直到廉溪琢在肩頭錘了一記他才恍神:「真、真的?那阿裎他」
「陛下寬心,太子殿下性命之憂已解,但」諸葛神醫捋捋長須,一聲喟嘆:「這都是冥冥之中天註定,緣分二字,巧妙,巧妙啊。」
切實如此。
噬命當真是沒有解藥,不過想化解毒性,卻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借靠內力逼出來。
這也不是平常的內力,只是碰巧,慕裎當年為藺衡比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