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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偏不,她看著宋國軍一次次走到她跟前,故意搞出來一些奇怪的動靜,而她冷著一張臉,漠然做自己的事情,其實是有點小得意的。
這是她的促狹。
難道就因為這些,老天就要懲罰他嗎?
她恨宋國軍是真的,可恨是愛的對立面。
王嬸拉著她的手,一路飛奔下樓,走到學校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兩個人上去後,她突然有點喘不上氣來,呼吸道彷彿被勒住了似的。
淚眼一串一串,撲撲簌簌落個不停。
王嬸這才得空告訴她,昨晚宋國軍一夜未歸,去外頭喝酒去了,沈書珺習慣了,也沒去找他,哪想到今天早上回家的時候,迷迷糊糊又想去釣魚,天還沒亮,看不清路,掉到了河裡,那邊人不多,有好心人發現後趕緊送到了醫院裡,恐怕是凶多吉少。
釣魚。
數九隆冬的季節,宋國軍怎麼想起來釣魚?宋國軍其實很多年沒釣過魚了,這還是他年輕時候的愛好。
沈書珺正在醫院等著搶救,王嬸趕緊過來接宋望寧。
「我們也經常交代他啊,不能喝酒,不能喝酒,喝酒誤事,你看這事弄的,他這人……哎!」
宋望寧捂著臉,眼淚從指縫中一顆一顆掉落:「王嬸,你說,我爸他會走嗎?」
「不會不會,」王嬸安慰她,「都說好人短命,壞人長命,你爸可不是好人,老天得留著他的命,看著你考大學呢。」
她啜泣著,才勉強從喉嚨裡擠出來幾個字:「那就行。」
還沒到八點,恰逢早高峰,車如流水馬如龍,旭日東升,冷風颼颼地吹。這是宋望寧最難熬的一天,原來,這才是她的世界末日。
問清楚手術室位置,她飛奔一般往病房走,臉上的淚水凝結成淚痕,她看到了沈書珺,一個搖搖欲墜的沈書珺,癱坐在走廊上,像失了心的布偶。
記憶深處一片斑白,妹妹離去這天,沈書珺也是這個模樣。
手術室的燈熄滅了,沈書珺擦了擦眼淚,撐著地面站起來,醫生摘下口罩:「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盡力了,節哀順變。」
宋望寧差點昏死過去。
明明是電視劇裡發生過無數次的情節,走廊的燈光、窗戶,手術室的外景、門牌,醫生冷漠又麻木的臉,她都熟悉的倒背如流,怎麼這劇情如今到了她身上。
卻是不能承受之痛。
宋國軍被蒙上了白步,從手術室推了出來。
宋望寧站起來,不死心地掀開白布,看了他最後一眼。
她的口水連成絲線,頭髮也亂糟糟的,神經緊繃著,跪在地上,喊了最後一聲:「爸爸……」
有多久沒叫過這個稱呼了。
可喊起來依舊如此的熟稔,畢竟喊了十八年啊。
他有再多的不是,可終究是他把她撫養長大。
宋國軍靜靜躺在那裡,儀容已經被清理乾淨,臉龐散發著不正常的白,嘴唇也白,緊緊抿著,雙手自然地垂在兩側,關節膨大,手上有一層厚厚的繭,似乎只是睡了尋常一覺。
可他不會再醒來了。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宋國軍被推走,推到太平間,像宋國軍這麼愛挑事的人,會不會嫌冷?
可他沒法張嘴再罵人了。
有小護士跟沈書珺交代,讓她等會兒領取死亡證明,然後就可以去殯儀館辦理火化了。
宋望寧覺得可笑。
昨天還好端端的人,怎麼這會兒就沒了?
宋望寧莫名想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那個時候,宋國軍還只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工人,他年輕時也努力過,不過後來走了歪門邪道,嘗到了甜頭,便一直想走下去。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