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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斷地岔開話題朝靜德長公主道:“前日陛下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副釣叟老人的舊作,上頭卻沒有印鑑,我看了半天也辨不出真假,你眼力素來不錯,也幫我瞧瞧。”
靜德長公主頓時就來了精神,“果真是前朝釣叟老人的畫作,這可真是難得。京城裡得有七八年沒見過他的畫了。”
皇后吩咐劉嬤嬤去取畫,又朝素珊問:“大娘子可會鑑畫,一會兒也幫忙瞧瞧。”
素珊謙虛道:“可說不上鑑賞,也就是湊個熱鬧罷了。”
孟二郎笑道:“我也來湊個熱鬧。”說罷,便在素珊一旁坐下,又毫無芥蒂地招呼方五郎道:“你不過來麼?”
方五郎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好你個孟二郎,就知道你要跟我過不去,明明曉得我眼神不好使,偏要拉我過來出醜,安得都是什麼心,真真地居心叵測。”
他和孟二郎玩笑慣了,說話一貫如此,孟二郎也不覺得被冒犯,但靜德長公主卻嚇了一跳,狠狠朝方五郎瞪了一眼,罵道:“二郎好心邀你,你胡咧咧什麼。不愛看就滾一邊去,莫在這裡討嫌。”
方五郎扁扁嘴,故作委屈之色,“娘誒,到底誰才是您兒子。”
殿內眾人全都被他給哄得笑了起來。
靜德長公主在太極宮裡坐了有半個多時辰才起身告辭,臨走時又神神秘秘地塞給皇后一個荷包,壓低了嗓門道:“我特意去景蘭寺求來的生子符,請廟裡的德華大師開過光,靈驗得很,你貼身帶著,到時候保準能生個小皇子。”
皇后笑著接過,又鄭重地道謝後,這才將長公主送出門。
待長公主走遠,皇后這才將荷包遞給劉嬤嬤,道:“收起來吧。”
皇帝陛下再三叮囑過,除了他的賞賜外,無論誰送來的東西都不能用,就怕有人暗中做手腳。靜德長公主雖是好意,皇后卻也不想冒這個風險。
劉嬤嬤笑道:“長公主下回問起來怎麼辦?”
皇后輕笑了一聲,“她也就是過來示個好,心裡頭比誰都明白,哪裡還會再問。”長公主也是懷孕生產過的,自然曉得這些忌諱,那些來歷不明的東西誰敢亂用。就算這玩意兒真是她求來的,可景蘭寺那裡又是什麼光景誰說得清。
劉嬤嬤嘆了口氣,“那就好。”
見劉嬤嬤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皇后問:“嬤嬤是怎麼了?”
“老奴就是憂心得很。娘娘這才三個月,等到小皇子出世還有半年多呢,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老奴做夢都害怕有人鑽了空子過來害您。”
這麼多年來,朝中上下幾乎已經預設了大皇子的太子身份,多少人暗地裡投到那一邊,而今局勢陡轉,有些人騎虎難下,為了榮華富貴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皇后卻一臉豁達,“怕什麼,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好不容易才盼來了這個孩子,高興還來不及呢,何必為了那些小事憂心忡忡。太極宮裡都是自己人,殿內伺候的哪一個不是祖上八輩子都清清白白,只要我們自己留意小心,任憑是誰也無計可施。”
“老奴還是不放心。”劉嬤嬤欲言又止,見皇后不以為然,又勸道:“大皇子眼看著都二十了,是不是該搬出宮去了。他又不是太子,一直住在宮裡頭也不像回事。”
若是一直這麼住著,朝臣們難免會多想。先前也就罷了,而今皇后有孕,他再留在宮裡就有點微妙了。
皇后搖頭,“別再說了,這不是讓陛下為難嗎?我肚子裡這個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就急急躁躁地把大皇子趕出宮去,別人見了,心裡頭會怎麼想?”
皇 後無子,十幾年來朝中暗地裡叫囂著要廢后的人可不少,可他們又能怎麼樣,她依舊在後宮裡稱王稱霸,馮貴妃在她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這一切都仰仗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