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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表舅躺在一張木床上，床鋪上的床褥有點發黑，房間內還透著一股黴味，讓人很不舒服。表舅的一張臉乾巴而蠟黃，皺紋很多，這個表舅我只見過幾次面，平時沒什麼來往，大概是在親戚結婚的酒席上見過幾次。

顏學輝看了看我，慢慢掀開了他父親蓋在身上的被子，然後輕輕解開父親領口的扣子，生怕觸到了父親面板，令他難受。

逐漸地表舅脖頸之處的面板露出了一小塊，果然如顏學輝所說，表舅的面板就像是在水裡泡了很多天，發白、脫皮、起褶。

我有點吃驚，但還是安慰了幾句。

表舅動了動嘴吃力的吐出幾個字，甚至還喊出了我兒時的綽號&ot;這個小石頭，這次真是麻煩你了。&ot;

&ot;舅舅您別擔心，有辦法醫治的，我看這樣吧，下午我來接您，你大老遠的跑到這來先休息下吧，只是這裡住著不舒服，不如先到我那?&ot;我一邊說一邊起身要離開，這房裡的氣味實在是讓我受不了，濕氣很大。

&ot;不再給你添麻煩了。&ot;顏學輝起身握著我的手，準備送我出去。

在離開旅社之後我先給林方明打了個電話，然後又給侯文峰去了個電話，看來表舅的情況不容樂觀，恐怕去醫院有點不方便，只好請林方明來一趟了，雖然林方明並非面板科的醫生，但好歹學的比較全面先看看也無妨，實在不行再做打算，既然連母親也打電話吩咐我了，還是要盡力，最重要的就是我只認識這個醫生。

安排好後我才長籲一口氣，這才感覺到腹中空空飢腸轆轆，早上出來的匆忙連早飯也沒吃，於是趕緊找了一家餛飩店先吃點。

下午，林方明背著藥箱和侯文峰一起來了，我們三人在巷子口碰了面，我把情況說了個大概。林方明不禁聽的皺起了眉頭&ot;照你這麼說，你表舅豈不是成天泡在水裡才會形成那樣的面板?&ot;

&ot;這話怎麼講?哪有人成天泡在水裡的。&ot;我有點詫異林方明的問題。

&ot;我打個常見的比方，我們的雙手在水裡泡的時間長了就會產生褶皺，那是因為面板上布滿薄薄的一層油脂，是防止面板直接從外界吸水，但泡在水裡時間長了這層油脂就會褪去，面板就會開始吸水，在溫水和熱水裡的表現更明顯，其實人的面板是分為兩層的，一層是表皮層，一層是真皮層。表皮層和真皮層是黏在一起，但也並非完全緊密連在一起，表皮只在某些地帶由結締組織緊緊地綁在真皮上，而某些地方則沒有，所以當表皮吸水腫起來後，綁住的地方被侷限住而成凹陷狀，從外觀上看起來就跟皺紋一樣，如果說你表舅的面板真的是這種情況，除非他成天泡在水裡，否則這樣的面板病我是聞所未聞，更何況…。&ot;

&ot;行了行了，什麼真皮假皮的聽得頭都大了，等看到了再說吧。&ot;我打斷了林方明的話。

我們三人匆匆進了巷內的旅社，櫃檯上的大娘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從老花鏡後面狐疑的打量了我們好久才目送我們上樓。

情況比我想像的還要差，林方明只是看了表舅的面板一眼就坐在凳子上搖頭了&ot;沒法治，面板組織像是完全壞死了，跟屍體浸泡在水中的情況沒多大區別，奇了!&ot;

侯文峰卻一直古怪的盯著牆壁，還不時的伸手去摸牆壁上的水漬&ot;奇怪，這房子漏水嗎?&ot;

顏學輝望著林方明欲言又止，我的臉上有些掛不住，畢竟這&ot;醫術高明&ot;的醫生是我請來的。

&ot;大叔，你以前是幹什麼的?&ot;反倒是一直沒開口的侯文峰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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