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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京海的手指卻扣住了膝蓋上的料子,眼神發熱。
這是為他著想呢?
應該是吧。
周惜知道他這人不是很會說話,一條腿又不太利索,坐靠窗的位子肯定比靠近過道那邊省事兒,免去了很多折騰的可能性。
餘京海控制不住想得亂糟的腦子,揪腿的手更用力了。
大巴已經出發,平時負責校內外部分宣傳工作的老師站起來號召大家玩遊戲,唱唱歌,為的就是活躍氣氛。
抽到誰,誰就唱,最先被抽中的是石延,一張口,那嗓子那音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聽相聲。
然後是音樂課的老師,來了一段美聲,這才算是轉回了正常美妙的畫風。
歌聲在車內盪開的時候,其他人也沒都閒著,在挨個填簽到表。
表格遞到周惜和餘京海坐的那排座位,只見兩個人一起伸手去接表,碰巧捏的還都是表格的同一個位置。
周惜的手伸得早了一些,餘京海的手隨後趕上,就把他的手完全覆住了。
餘京海的手常年接觸的都是些粗重的活計,要用大力氣,久而久之,本就寬闊的手掌骨節更是漲得飽壯,指腹和手心的皮也都是剛硬結實的。
周惜的手比起他的,就像縮了整圈的水兒,根根指節修韌纖潤,肌膚細膩滑溜得如同白豆腐一般。
餘京海下意識地怕那手滑脫出去,猛然攥握了一把,乍看之下就像是把周惜的整隻左手都裹全了,緊緊地團住了。
幾乎是同個瞬間,他就感覺到周惜的手繃得僵住,似是很輕微地抵撞了他一下。
餘京海立即撒開了手,可也管不住心跳炸裂一樣地激跳著。
他滿臉緊張,屏實了氣,依舊清晰地感覺到指頭上還遺留著一絲絲彷彿透過電的酥麻。
周惜拿著表格,低著頭,持筆簽好了自己的名字,也沒開口說話,徑直把那張錶轉遞給身旁的男人。
餘京海接下表格,飛快地簽了字,把表塞給下一排的人,回過頭忍不住多瞧了周惜好幾眼。
人看起來壓根沒受什麼影響,還是和和氣氣地跟前後排的同事隨意地聊著天說著笑。
餘京海心下直抖嘀咕,糾結得要命,慶幸周惜沒有生氣的表現,應該就是沒誤會他剛才的行為是在故意揩油佔便宜?
又惱周惜這種動不動就對著他裝作沒事發生的模樣,明明他倆就是握著了手,而且他還好死不死地緊掐了那手一下。
甭管他到底是怎麼個想法,周惜總該有點兒想法。
可週惜偏偏就好像是真的沒去想,就好像沒把他這個人當一回事,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他想不通,為什麼周惜非要裝不明白?還是他做的事兒其實都不到位,所以對方是真的不明白?
還是真有可能以為他是耍流氓,故意摸的,心裡實際上是不爽快的?
一時間,諸如「明白不明白」「知道不知道」「誤會沒誤會」之類的話轟轟地在餘京海心底翻來覆去地盤桓迴響。
憋到後頭,他實在憋不住一肚子的火氣和疑慮,借著滿車的歌聲掩護,低低地喊出一聲,「阿惜。」
「嗯?」周惜聽見了,微側過頭。
「剛才那個,我碰到……你、你手,不是故意,我不是……」餘京海壓著後槽牙,生硬地給他作解釋,「真不是要佔你便宜。真的。」
「嗯,我知道。」周惜的語氣充滿了諒解和釋懷。
然而餘京海就是聽得腦瓜發疼,剋制過的那股火苗瞬間從腳底直往上躥。
「——你不知道!」餘京海猛地震聲駁他。
知道什麼知道,就會敷衍他,要真知道就不會這樣兒對他,根本就不知道,不,是特喜歡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