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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當時她那個眼神，那搖搖欲倒的樣子的確是讓他的心有所觸動的，所以，在酒吧，他才會施以援手。

但他和她，就是律師和當事人的關係，案子開始以前沒有交集，案子結束以後也不會有交集。

他接過的案子，遇到過比她更慘的當事人，同情也好，憐憫也好，那也只是偶爾湧上來的心緒，不會影響他客觀敏銳的判斷。

他只想打贏這個案子，其他的不想多理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他還要想著明天怎麼應對媽媽的追問和失望的眼神，哪裡有心思去管她？

清晨，程展鋒洗漱過後，拿了公事包準備出門，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麼，又折回來，敲敲客房的門，裡面沒有動靜。他皺皺眉，把門推開，床上，韓書茗擁著被子，還在睡夢中。

她睡得倒真香。程展鋒冷眼看著，還是走過去，碰碰她的肩：&ldo;喂，醒醒！&rdo;

韓書茗在睡夢中皺眉，含糊地道：&ldo;媽，別吵，讓我再睡會……&rdo;

媽？程展鋒眉毛鼻子都擰到一起了，她還把這當自個兒家了，他帶著兩分怒氣道：&ldo;這不是你的家，我也不是你的媽，你醒醒！&rdo;

韓書茗含糊地應了聲，翻個身繼續睡。

程展鋒看看錶，時間要到了，看來是沒辦法把她弄起來了，他搖她：&ldo;韓書茗，我不管你什麼時候醒，十點之前，你給我從這裡消失！聽見沒有？&rdo;說著，他不再管她，出門去了。

韓書茗睡得迷迷糊糊中，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她煩躁地掀開被子，坐起來，擦著眼睛找鞋子，一側頭，卻被陌生的環境給嚇了一跳，怎麼在這兒？她記得昨夜好像在酒吧，還喝了不少酒。

啊，她猛地跳起來，後怕地上下打量自己，還好還好，自己是和衣睡的，不由鬆了口氣。打量四周，不像是酒店，這是誰的家？

客廳裡電話還在響，她遲疑了一下，去接電話。

剛拿起話筒，一個聲音就直衝耳膜，帶著不滿和薄怒：&ldo;韓書茗，你還沒走？&rdo;

&ldo;程展鋒？&rdo;韓書茗聽出這個沒好氣的聲音，遲疑地問。

&ldo;韓書茗，我說過，十點之前你要從我家消失，你怎麼還沒走？酒醒了是吧？醒了就趕緊離開！&rdo;對面的聲音是不容置疑的。

韓書茗腦子迅速反應過來：&ldo;這是你家？你把我帶回來的？&rdo;

&ldo;廢話！你醉得像個死人，我要不把你帶回來，你現在還能這麼毫髮無傷？我跟你說韓書茗，你趕緊走，別給我惹麻煩！&rdo;程展鋒真是火冒三丈了，好心還被她置疑，難不成她以為帶她回來還有什麼圖謀不成？

&ldo;走就走，你以為誰願意待你這兒啊？&rdo;韓書茗被他劈頭蓋臉訓一頓，也沒好氣了。

&ldo;啪&rdo;地掛了電話，韓書茗揉揉惺忪的睡眼，客廳挺寬敞，收拾得挺乾淨，她撇撇嘴，鐘點工收拾的吧！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一場宿醉，除了換來頭疼，實在一點好處也沒有。

想到宿醉的理由，她暗暗責備自己，都說不會再為那個男人流淚傷心了，居然因為他的傷害又跑去虐待自己，太傻了。絕不可以有下次。

程展鋒雖然面目可憎，沒想到他會收留醉酒的自己，在這點上，她欠他一個人情。快十點了，去公司吧，幸好不用坐班，遲點早點沒人盯著。她打量一下自己，還好，衣服不算很皺，於是拿了包準備出門。

手剛搭上門把，突然聽到門鎖響動。

韓書茗挑起眉，不就是洗個臉的時間嗎？還親自回家來趕人，也太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