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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青表現的十分沉著,讓夥計講出每次交易的日子。太清觀管理森嚴,除去高層的道士,其餘的人離開道觀必須請假。
夥計講了之後,李雲青讓藥道人派人去查誰在那幾天請了假,最終將那個少年糾了出來。
這只是李雲青經歷的一件事情。
他在太清觀兩年出頭,得出一個道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如果遇到有人陷害,越是大事越不能心慌,一定要沉著冷靜,找到陷害者的破綻,將此人從幕後糾出來以證自身的清白。
太清觀藥室在安靜的後山,兩層竹製的小樓,上下十二間,旁邊就是養著藥獸的園子。
藥道人厭惡道袍袖子寬大不方便製藥,就讓人把袖子置成縮口貼身。
今個他難得在白天沒有製藥,而是坐在小樓一層的大廳,陰沉的臉上就差寫著生氣兩個字。
他這個狀態是要揍人的前兆,藥徒深知他的脾氣,全部躲得遠遠的,一層的藥室安靜的只能聽到幾十個藥罐煮湯藥的咕嘟聲。
“您喚小子來何事?”李雲青進來之前,他協助的藥徒特意打了手勢,讓他小心點。
藥道人是個急脾氣,不喜歡拖泥帶水,要求藥室的人說話開門見山。李雲青才有此問。
藥道人瞪眼問道:“我何時給你制過治凍瘡的藥?”
李雲青心裡疑惑,答道:“您從未制過。”
藥道人身體向前傾斜,雙手握住靠椅的把柄,怒道:“那你為何到處宣稱,我專門給你制過凍瘡藥?”
李雲青道:“我從未說過。”
藥道人騰的站起,叫道:“你沒有說過,那為何觀裡道友多次找我,如今就連觀主都找我要凍瘡藥?”
李雲青一臉震驚。
他只是塗了凍瘡膏,其餘的都沒做,怎麼引起太清觀包括觀主在內的道士關注?
藥道人觀察著李雲青的表情,道:“我給觀主說從未給你制過凍瘡藥,他竟然不信!”
李雲青緩緩道:“您向來說一不二。觀主當時或許不信,事後冷靜下來想到您多年來的處事,定會信您。”
藥道人揮手,煩躁的問道:“你的凍瘡藥還有嗎?”
他潛意識裡早就想知道什麼秘製藥膏能夠在一夜之內把凍瘡治好。這回終於說出來,面色都跟著緩和些。
李雲青走上前取出藥瓶雙手呈上。
藥道人兇狠狠的奪了過來,開啟藥瓶看到黑呼呼的膏,聞了一聞,面露震驚喜悅之色,竟是甩了李雲青,風似的跑出大廳,奔到了二樓掛著“勿打擾”牌子的藥室,砰的把門關上了。
到了中午,藥道人仍在二樓藥室,藥徒不敢打擾就將飯菜放在門外。
次日早上,藥室眾人用早飯,仍然沒見到藥道人,望向李雲青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他們可是親眼看見李雲青交給藥道人一個藥瓶,藥道人拿著藥瓶進二樓藥室這麼久都沒分解出來,藥瓶裝裡的凍瘡藥究竟是什麼製成?
第三日早晨,藥道人雙眼佈滿血絲、下巴鬍子拉碴神色疲憊,手裡緊緊攥著藥瓶,從二樓藥室裡走到大廳,派人把正在用早飯的李雲青叫來。
藥道人早就沒有了前日得到凍瘡藥時的激動喜悅,聲音低沉,一本正經道:“我此生見過藥方三千餘種,製藥五萬餘次,任何藥粉、藥膏、藥丸、藥水,到了我手裡,不到一日就能分解出成份效仿製作。”
李雲青聽得神情肅然。
他只知道藥道人藥術高明,沒料到已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道教很重視藥術,藥道人藥術如此厲害,怎麼沒有呆在京都最大的白雲觀,也沒有呆在潭州府的清雲觀,而是在偏遠的太清觀。
他心裡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