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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舊事
點上一根煙,輕輕吸一口,讓尼古丁透過狹長的喉管深入到肺部,伴隨著肺葉的一張一弛,就像舊時的火車一樣,從鼻孔裡噴出來。嗓子癢癢的,全身酥麻,一切壓力似乎都伴著輕煙飄到了天外。
裹子看看煙盒,稜角分明,白色與藍色混合的包裝,是ild seven,中產階級女性的首選。
&ldo;不來一根嗎?&rdo;
&ldo;戒了。&rdo;裹子微笑著,伸伸舌頭,露出烤瓷一般白亮的牙齒。
瑰瑪也笑了,牙齒上沾滿了煙垢,與她白皙的面板並不相稱,濃烈的香水味和同樣濃烈的菸草味交織在一起,很特別也很辛辣。
&ldo;繼續講你的故事吧,既然你說還沒結束。&rdo;
&ldo;我真希望故事就在昨天講完,那樣就不會有今天發生的和即將要發生的事了……&rdo;
那件事過去了很多年,以至於紅綢已經習慣了賣藝不賣身的生活,歲月多多少少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卻反而更增添了她不凡的氣質,她卻始終矜持著,你永遠猜不透她在想什麼。只是在不經意間你會看到一絲愁緒爬上眉梢,總該有她惦念的人吧。
舍焱這個名字比很多年前更加響亮,他早已功成名就,有了自己的莊園,名望高過了每一個曾經混跡在江湖的人。他的武功,很少有人再見過。只是有一次,他似乎出手了,真就打了個平手。至於他的對手,誰也不知道,也許就只是個傳說。唯一令人不解的是,當年他確實被埋在了關外,上面積滿了厚厚的白雪,分不清是冢還是小山丘。
駱城紅樓。
紅綢的房間是最大的,她的銅鏡也是最大的。銅鏡裡裝著整間屋子,也幾乎是她的全部世界。一個身影占據了整個鏡面,佔據了她的整個世界。他的到來悄無聲息,甚至連鼻息聲也聽不見。
&ldo;啊,是你~&rdo;當紅綢的倩影完全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那是一隻足以將號稱堅硬無比的石頭輕易捏碎的手,&ldo;真的是你?你還活著?你去了哪裡?&rdo;她一連的提問接連切中要害。&ldo;為什麼不來找我?&rdo;這一次她哭了,像很多年前一樣,但在他的眼中則截然不同。
&ldo;我只想知道,在你的心中,我究竟算什麼?&rdo;眼前的人一如當年的一身黑衣,一如當年的長髮遮面,只是當中沾染了不少灰屑,也一如當年的冷酷面孔,是柯冉,即便老了許多卻依然透著一股寒氣,令人瑟瑟發抖。
&ldo;這些年,你一直被這種想法折磨著,對嗎?&rdo;紅綢望著柯冉的眼睛,那裡面是憤怒,是哀怨,是委屈,是無數種複雜的心情交織在一起的難以捉摸的情感。他點點頭。
紅綢只是哭泣,她試圖為自己辯護,卻又發覺一切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哭了一會兒,她索性閉上了雙眼,靜靜地等待,等待。
忽然,耳邊響起了急促的喘息聲,是柯冉,他試圖控制自己的氣息,他的表情很痛苦,臉皮無助地向上抽搐著。終於,他沒能忍受住,像火山噴發一般咳起來,聲音驚動了整個紅樓,夜已深,很多客人被吵醒。紅綢急忙去拍打柯冉的背,又持續了片刻咳聲終於止住了,一口鮮血從柯冉的口中噴湧而出,全部落在了紅綢的手上。&ldo;我的心,好痛。&rdo;柯冉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情感,一把將紅綢攬在懷中,那一刻,他忘記了恨,忘記了痛。
那一夜過後,柯冉又恢復成從前的模樣。那一夜,受傷的也許只有柯冉自己。無論他有多麼冷酷,殺了多少人,在她的面前,他只是一隻羔羊,一隻待宰的羔羊。
人存在有很多原因,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