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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突然模糊了，夢裡的我用手擦了一下潛水鏡，視線又恢復了清晰。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正穿著整套的潛水衣，戴著厚厚的潛水鏡，甚至還背著氧氣瓶。潛水衣緊緊地貼在身上，面板感覺到的水壓如此真實。

夢裡的我在想，這架飛機沉沒在很深的水底。突然，飛機機翼上的兩個引擎開動了，機艙裡的燈光也亮了起來，機翼的左右兩邊分別亮著紅色跟綠色的燈。我擺動腳蹼，游到了客艙中間的舷窗旁。朝裡看去的時候，我發現這一排的座位上，正坐著一家三口。

最外面那個是愁眉苦臉的中年男子，中間的則是一個滿面怒容的女人，比男人要年輕一些。至於在靠著舷窗的位子上，坐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雖然年齡相差了二十多歲，我還是一眼認出，這個小女孩就是唐雙。她用力地拍著舷窗，我聽不見她的聲音，但從口型來看，赫然是&ldo;help &rdo;。

一陣無比強大的水流，把夢裡的我裹挾進去，我徒勞地掙扎著，仍然被沖得遠離了那架客機。

&ldo;鬼叔。&rdo;

我從夢中醒來，急促地呼吸著，感覺心臟快從喉嚨裡跳出來。

唐雙，二十多歲的唐雙，正坐在她的駕駛座上關切地問：&ldo;鬼叔，你怎麼了?&rdo;

我摸一摸額頭上的冷汗，手裡又粘上了幾條白頭髮，勉強鎮定道：&ldo;沒、沒什麼，做了個夢。&rdo;

唐雙像剛才兩次那樣通知我們：&ldo;快到c點了，五分鐘後我會下降高度，鬼叔，你真的沒……&rdo;

她轉過頭來看我，剩下的那些話，震驚得沒有說出來。

我摸著自己的臉：&ldo;怎麼了?啊?&rdo;

唐雙的眼神裡充滿了詫異：&ldo;鬼叔，你、你的頭髮……&rdo;

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她稍顯驚慌的樣子，心裡就更害怕了，手從臉往上摸到了頭髮上。

沒什麼呀!

唐雙不可思議地說：&ldo;鬼叔，你的頭髮全白了。&rdo;

身後的水哥聽見唐雙的話，竟然解掉安全帶，站起來看了一眼，然後大聲嚷嚷：&ldo;真的啊，你是怎麼回事?&rdo;

我沒有隨身帶鏡子的習慣，駕駛艙裡也沒有汽車上那樣的鏡子，情急之下，我狠狠從頭上拔下一小撮頭髮。

發囊鬆垮垮的，竟然沒有我想像中的痛。然後，在我的手掌裡，靜靜躺著十幾根白髮。不是夾雜著黑的灰白，不是普通的白，而是半透明的銀白，像是八十歲老人才有的那種。而今天洗澡的時候，雖然沒有特別留意，但我確定自己是一頭正常的黑髮，不然早就嚇尿了。即使在一兩個小時前，我掉的頭髮也只是灰白的而已。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我在短時間內頭髮全部變白了?難道說，剛才那個夢不光是夢，而是我做了某種形式的時間旅行?然後由於某種原因，我的頭髮沒能完全回到時間旅行前的狀態，而是莫名其妙地變成白色?

這裡面的道理，我一時還想不通。

唐雙看著我的頭髮，咬著下唇想了一會兒，還是對我說道：&ldo;鬼叔，你剛才一直在喊一個數字。&rdo;

我緊張得語無倫次：&ldo;什麼數字?help ?&rdo;

唐雙並沒有糾結&ldo;help &rdo;根本不是數字，表情嚴肅地說：&ldo;你一直在重複2063，2063，2063……&rdo;

我更是用力地撓頭，2063，這是什麼鬼?

突然白了的頭髮，毫無印象卻在做夢時一遍遍重複的數字，這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