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 頁)
去浴室沖涼洗澡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鈴聲跟拉警報似地‘叮鈴鈴’地響個不停,亦綰唬了一跳,這麼晚了還會有誰打來電話?除了打錯電話的她真想不出還會有哪個神經病這個時候還不睡覺?
亦綰滿腹狐疑地拿起電話筒,還沒完全從朦朧的哈欠連天裡醒過來就聽見家明在電話的那端焦急地說了一聲,“亦綰。”
亦綰忽然在心裡咯噔了一下,多久了,她依然清晰地記得那是家明,是家明的聲音,即使電話那端的他顯得是那樣的侷促不安,可亦綰還是可以聽出他聲音裡的溫潤和沉穩,像廊簷下叮咚相叩的泉水,低沉悅耳,見亦綰始終沒有說話,他忽然說道,“亦綰,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亦綰握著話筒猶自怔忡了半晌,方才連忙搖了搖頭,發現家明看不見,這才微笑著說道,“你怎麼也還沒睡?”
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默契,兩個人突然不約而同地笑了,家明忽然就神秘兮兮地附在聽筒上貼近亦綰的耳朵說,“亦綰,你猜我現在在哪?”
第21章 我把舊時光折成信箋
亦綰也覺察出家明聲音裡的古怪;但那傢伙一向都是神秘兮兮的,她也懶得去猜,就隨口答了一句平時最愛和菲菲調侃玩笑的話,“ufo上?”
電話那端的家明果然是被逗樂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又一本正經地繼續他的神秘兮兮;“恭喜你;答錯了;再猜。”
亦綰顯然是被惹毛了,火氣“蹭蹭”地往上冒;這半夜三更的,你個神經病不睡覺,本姑奶奶還要養精蓄銳呢,不過阮家明知道玩笑歸玩笑,分寸是掌握得相當準的,在亦綰沒發飆之前,趕緊供認不諱,“那個,亦綰,我在山上,迷霧森林的山崗上。”
亦綰不知是自己腦袋短路了,還是耳朵出現了幻聽,竟然愣了半晌,方才惶恐驚覺地焦急說道,“阮家明,你瘋了是不是?你一個人深夜跑到那裡去幹嘛?你不知道那裡很危險嗎?”
家明也完全沒有想到亦綰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他是對天發誓他原本只想給亦綰一個大大的驚喜,卻不想自己的冒失竟然會讓亦綰如此焦急擔憂,他慌忙解釋道,“亦綰,對不起,我只想為你捉那最後一隻螢火蟲,卻不想……”
亦綰忽然打斷他的話,他記得,他都還記得,所有的猜疑與否定在傾刻間轟然崩塌,久違的淚水如潮水般盈在了眼眶裡,她想用手去抹,卻發現越抹眼淚湧得越多,亦綰索性用手絞著盤旋環繞的電話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緩緩說道,聲音裡有欣喜的哽咽,“家明,我知道,我都知道。”
家明忽然在電話的那端沉默了,濁重的氣流聲混雜著蛙鳴和幽幽的蛐蛐聲如春日遲遲的一場急雨,他知道兩年多以來,除了他給亦綰寄來了一份折成玫瑰花形的信箋,他甚至連一個電話也沒有給亦綰撥過,不是不想,而是其中的千言萬語也不是能夠透過幾封書信和幾個電話可以解釋清楚的,他怕誤會會越描越黑,而唯一的補救辦法就是他曾經在山崗上給過的亦綰的承諾,兩年前深夜的一場滂沱大雨衝散了那九十九隻螢火蟲,他記得,他都還記得那最後一隻螢火蟲不期而遇的誓言,所以即使高考失敗了,即使母親一而再再而三地埋怨和無休止地施加壓力,他都記得山崗上曾經有一個小女孩靠在他的肩膀上給他講小和尚的故事,他記得她的倔強,她的隱忍和她的孤勇,他坐在那棵曾經一起躺過的棕櫚樹下看著水晶瓶裡那隻幽幽泛著淡黃色光芒的螢火蟲,他聽著電話那端亦綰小心翼翼的啜泣聲,心疼著她的疼,良久方道,“亦綰,對不起,我不該讓你為我的魯莽行為而哭泣,對不起。”
亦綰聽出他語氣裡的憐愛和自責,眼淚瞬間傾巢而出,再也無須任何偽裝和懦弱地掩飾,在模糊的淚眼裡,亦綰忽然擠出幾絲笑容,調侃道,“阮家明,你說什麼呢?誰為你哭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