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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夫人還要午歇,坐了一會就回了徐府,傅老夫人親自把徐太夫人送到垂花門前,方才回了壽寧堂。傅老夫人也有些乏了,擺了擺手讓眾人散了。
周氏帶著傅長窈回到留榭堂,吩咐秋屏在門前守著,母女二人進了碧紗櫥說話。傅長窈委屈的道:「憑什麼她傅長宜就能得到那樣好的物件,徐太夫人一直說很喜歡我,也不過賞了我一對墨玉鐲子。」
周氏見女兒眼圈通紅,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水,傅長窈見母親不說話,越發的委屈起來,掉淚道:「母親怎的也不說話,論出身我哪裡比不上傅長宜,她一個喪母長女,憑什麼得到這麼好的東西。母親還說要讓我嫁到徐家去,可人家分明不把咱們看在眼裡,還嫁什麼嫁!」
周氏皺了皺眉頭,放下茶盅道:「你一個女兒家,動不動就說嫁不嫁的,誰教你的這些。」
傅長窈淚掉的更兇了,望著母親嚴肅的面龐緊抿著嘴說:「不是母親說的,要讓女兒嫁到徐家去。」
周氏這才察覺到自個的不對之處,她是有這個想法不錯,那也是因為徐二太太話裡話外的透露出她很喜歡傅長窈,這才讓她有了這樣的念頭,可也僅僅是他們的一廂情願,徐二太太可從未說過要傅長窈當她的兒媳,兩家也從沒有當成親家來往。
她有時也不過隨口一說,倒叫女兒聽進了心裡去,一心想著嫁到徐家去,甚至為了一個鐲子委屈掉淚。
周氏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嚴厲的和傅長窈說:「以後這樣的話休說,要叫人聽去了你名聲都沒了,還會笑話咱們傅家教不好女兒。」
傅長窈從未見過母親這樣,一時也愣住了,周氏望著女兒哭紅的小臉,心中十分心疼,頓了頓又道:「不過就是一個鐲子罷了,母親庫房中倒有一對這樣成色的,你拿去帶吧。」
這對鐲子是她臨出嫁前母親給她的,是她的壓箱底,平日裡都不捨得帶出來,徐太夫人竟隨意的就賞了傅長宜這樣貴重的鐲子,誰說不是打他們的臉呢。周氏也滿心不快,讓畫屏打了熱水來,開了妝奩,重新給傅長窈淨面敷粉。
傅長窈這才平靜了些,周氏兀自坐在羅漢床上想事,珊瑚卻打著簾子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兩個小丫頭,懷中抱著剛才在壽寧堂徐太夫人送過來的衣料。
珊瑚是傅老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頭,甚是聰慧伶俐,她輕輕掃了一眼周氏和傅長窈的神色,笑著道:「老太太叫送來的,說是讓五姑娘挑兩匹做秋裳。」
徐家送來的衣料都是上用的雲錦,江寧府今年產出的最時興的顏色花樣,一匹雲錦就得花費一百位繡娘繡上一個月的時間,價值二十金,尤其江寧府產出的絲綢全都送往了皇宮,在市面上的雲錦並不多。可謂是千金難求,徐太夫人卻送來了十匹。
傅長窈卻撇了撇嘴:「祖母就單給我,沒給其他人?」
珊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出門前傅老夫人可是叮囑過她的:「老太太最是心疼五姑娘了,這雲錦只給了五姑娘一人,三姑娘、四姑娘和六姑娘的都是起仙居送來的衣料。」
傅長窈這才勾了勾嘴角。
珊瑚回去跟傅老夫人說了,傅老夫人正坐在羅漢床上禮佛,搖頭道:「窈丫頭是個被寵壞的性子,一點兒委屈都不能吃。不過這幾個孫女中,我也就看她最重義些,雖說宜姐兒性子穩重,到底是沒了母親的人,說得再好的親事也就是程家了。」
長宜回到閒月軒午睡了會,下午又去了壽寧堂,傅老夫人請了繡娘授課,長宜的女紅雖好,也跟著幾個妹妹在西次間裡學繡花,一直到傍晚,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傅老夫人才讓收了繡繃。
用過晚飯,傅長容非要賴在閒月軒和長宜一起睡覺,盛氏拗不過她,臨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吵得你三姐姐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