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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仲儒原以為女兒聽說了這件事會在他面前哭鬧一番,又或是指責他,他甚至都想好了措辭,可如今女兒卻連一個表情都吝嗇施捨給他,冷靜的好像個局外人。
傅仲儒這才發現,他一直試著法的接近女兒,到頭來卻一點都不瞭解她。
「我已經寫信給你祖母了。」傅仲儒不敢看長宜失望的眼神,低下頭道:「你祖母的意思是,是流是要都看你的意思,我已經很對不起你和你母親了。」
長宜如今再聽這話只覺得十分諷刺,冷笑道:「父親做的好事,女兒何敢插手,我清清白白的一個女兒家,可不想背上一條人命,這樣的事還是父親自個兒抉擇吧。」
她說完很是痛心,看都不想再看父親一眼,起身行了一禮道:「父親好生將養身體,女兒先回去了。」說完快步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在走廊上碰到了剛從廚房回來的薛細蕊。
薛細蕊看到長宜鐵青的臉,就知道傅仲儒已經把話全都說了,她只裝作不知道,笑盈盈地道:「聽說姑娘昨兒夜裡就回來了,我原想著姑娘奔波勞累了一天,今兒再去東偏院給姑娘請安,姑娘不會責怪我吧。」
說來這事她也沒有預料到,自打上次生傅長宛的時候難產傷了身子,她十多年都沒有再孕,原以為不能再生了,誰想老天又給了她一個孩子。
她哪裡能不高興呢,若是這次生下來的是男孩,那可就是傅家的長子了。
她做夢都能笑出聲來。
長宜冷眼望著她,笑道:「姨娘有了身孕,我怎敢責怪,以後這樣熬湯煎藥的活,姨娘還是交給小丫頭去做吧。」她實在不想在這裡與他們糾纏下去,快步出了院子。
望著長宜走遠的身影,薛細蕊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過了一會方才斂去笑意,進了書房。
走到月洞門前,長宜一摸自己的臉,竟然是滿臉淚水了。
傅長宛正要去書房看望傅仲儒,沿著青石小徑過來,卻看到傅長宜從書房走了出來,竟越走越快,沿著抄手遊廊一轉,往東偏院過去了。
「長姐……好似看著不大高興啊。」傅長宛跟身後的丫頭玉香道。
想來是知道了姨娘有孕的事。
她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突然覺得陰天也不是那麼討厭了。
長宜一連兩日都沒有再去書房,父親拖著病體來看她,她也沒有見。到了第三日的時候,長宜讓丫頭把瑞安堂的蘭草都搬了出來,在院子裡修剪花枝,前院的小丫頭過來回稟:「程公子來了,薛姨娘問姑娘要不要見一見。」
長宜自覺不是個大度的人,這些年她本就怨恨極了父親和薛姨娘,不過一直在心裡憋著不說出來罷了。雖說這兩日柳氏勸了她不少話,把母親臨逝前交代她的話都搬了出來,可她還是無法諒解父親的所作所為,聽到『薛姨娘』三字眼神都不由冷了幾分。
那小丫頭剛留了頭,年歲還小,怯怯的望著她。
長宜現在實在沒什麼心情見任何人,保不準見了,還會遷怒他人,還是不見的好。
「就說我身子不大好,不見了。」
那小丫頭得了令小跑著回話去了,傅仲儒病著不能出來,薛姨娘正在花廳款待程淮,聞言笑道:「程公子來的不巧,我們姑娘從上京回來,也著了風寒,身上不大爽利,只怕今日見不了公子了。」
程淮一聽不由蹙緊了眉頭,問道:「傅姑娘現下可還好,可請了大夫來看?」
薛姨娘坐在玫瑰椅上,右肘擱在椅緣上,下意識的護著小腹,笑著道:「早看過了,大夫說不要緊,多休息兩日就好了。」
「那就好。」程淮喃喃的道,起身告辭。
他今日過來原本是打著探望傅大人的名頭過來的,既然人探望過了,也該走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