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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水見他不說話,好奇地循著他的目光往那方向望去,看到榕樹後露出的一隅灰白色衣角,瞬間瞭然。
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道:「秋秋姐姐一定又是被皇叔氣到了。」
薄易眸光動了動:「怎麼了。」
「父皇和母妃本來商量著想給秋秋姐姐和皇叔賜婚的,不過皇叔拒絕了。」姜水心情沉重,「秋秋姐姐追了皇叔好長一陣子,可惜皇叔就跟沒感情的木頭似的,怎麼也不開竅,連我都替秋秋姐姐感到不值了。」
薄易眸色黯深少許,低喃一句:「是麼。」
「是啊。」姜水沒反應過來,「噢,可能是沒人敢在您面前嘴碎皇宮裡的事兒,您不清楚個中情況,秋秋姐姐追皇叔的這些日子可轟轟烈烈了,宮中上下沒有人不動容的,也就皇叔一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薄易垂在身側的手,不動聲色地攥了攥緊。
倒也並非沒有任何風聲走漏到他耳邊。
只是他自己一直想著自欺欺人,所以刻意不去相信,不去聽聞。
每日午後的武場相見是他一天下來最盼望的時光,即便很少與她說上話,但就在這百來平的空地上一同呆著,也是件不敢奢求的幸事。
城中大雪的那幾日,他時時望著窗外,心想風雪何時能停,積雪消幾日才化……
他甚至不止一次地動過念頭,向她坦誠布公,沈家人是他除的,沒了那家人的牽絆,她是否願意與他一同前往南方,往後餘生,由他護她周全。
如今,也省了問出口的機會。
她從不屬於他。
就像父親飲下毒酒在他面前倒下時說的那句話,像夢魘般時刻纏繞耳邊。
從從前的不甚在意,到遇見她後的害怕成真——
父親用他記事以來最溫柔的語氣笑著對他說:易兒,為父願你此生不得所愛,心有所絞,孤苦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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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黎晚上在殿裡等了很久,桌上的飯菜都涼了,也沒見沈宴秋過來。
看院外的圭表,早過了武學課的時間,也不知出了什麼事,便讓傅朝去看了看。
傅朝離開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回到主殿時,一臉難色,在門口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這才硬著頭皮進去,按照來前姑娘讓他說的那套,胡謅道:「殿下,姑娘感染風寒病倒了,今晚不來了。」
靠在榻上看書的姜九黎指尖一頓,道:「嚴重嗎?」
傅朝咬咬牙,點頭違心道:「嚴重,現下倒床不起,說是已把明日上書房最後一天課的假也請了。」
姜九黎凝重著臉,將古籍扔到一旁,起身道:「太醫請了嗎?」
「請是請了,不過……」
姜九黎乜斜:「不過什麼?」
傅朝梗著脖子道:「太醫說,姑娘這病,一半是心病所致。」
姜九黎怔然。
傅朝實在臉臊得慌,索性眼睛一閉,憋著一口氣盡數說了出來:「您白日裡在聖上那兒拒婚的訊息傳到姑娘耳朵裡了,姑娘魂不守舍了一日,傍晚在湖邊吹了許久的風,回來後就染了高燒。屬下方才過去時,姑娘一直在夢中囈語,說什麼喜歡您太累了,往後再也不要喜歡您了的話。太醫說,若是不能解開姑娘的心結,這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姜九黎幹拄在那兒,神情有些僵硬,又有幾分無措。
腦子裡似乎只剩下傅朝的那句「姑娘說喜歡您太累了,往後再也不要喜歡您了」,除此之外再也思考不了旁的什麼。
傅朝小心睜開一隻眼,弱弱試探道:「殿下要過去看看姑娘嗎?」
姜九黎垂著眼瞼,也沒應聲,半晌,抿抿唇,自顧往殿外走。
傅朝見任務完成,鬆了口氣,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