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2 頁)
宋念知道,範初晴臉上明媚的笑,化成了一把刀,已讓厲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除了安靜等死,他別無他選了。
有些人要死了,有些人那麼快意地活著,這個不公平的世界令人窒息。宋念抓著床單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內心的怒火再也不能讓她冷靜。
她倏地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陰霾的天,然後,她看見了鏡中的自己,依舊年輕,依舊甜美,人生依然無限可能。
她冷笑了一下。
第四章宋念
週末,季柏堯被一位相熟的藝術圈好友盛情邀請,參加他新開畫廊的畫展。
其實他興致缺缺,他一個散發著銅臭味的生意人又哪來的藝術品位?可是他還是去了,自古金錢和藝術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金錢需要藝術來掩飾銅臭味,藝術則需要金錢來維繫創造力。
邀他參加畫展,然後開張支票買下昂貴的畫,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約定,季柏堯已經見慣不慣,只是想到連日來的陰雨天氣,實在覺得沒有什麼好心情應付這樣的應酬。
他去得有點晚了,到畫廊的時候畫廊主人孫約翰正忙於為幾位來賓解說一副抽象派油畫,季柏堯與他頷首打了個招呼,拒絕了孫約翰要找助手接待他的提議,表示想自己走一走。
相比於牆上主題隱晦不明的油畫,季柏堯倒是更願意欣賞畫廊後現代的裝修風格,逛了一圈,碰到幾個相熟的生意場上的朋友,停下來寒暄了一會,對方一聊起他最近的動作,忍不住對他在經濟低迷時拍下商業地皮如今賺得盆滿缽滿的事交口稱讚,這種話聽多了就開始厭煩,他找了個藉口走開,打算隨便挑兩幅畫買下,然後打道回府。
他站在一幅還算順眼的油畫前,接了一通電話,剛掛了電話,就感覺邊上站了一個人,嬌嬌柔柔又有點懶洋洋地說:「你的品味不太好呢。」
這個「你」自然就是指他了,季柏堯偏頭朝她望去,發現是個漂亮女孩,卷卷的長髮隨意紮起來,一副很大的黑框眼鏡架在娃娃臉上,看著他的狡黠眼睛露出星星點點的調皮。
她穿著格子襯衫牛仔褲,牛仔褲上甚至沾了一些油彩,手上拿著一個空的畫框,看起來是畫廊的工作人員。
這樣一個散發英倫氣質的女孩讓季柏堯放鬆了防備,他「哦」了一下啊,尾音往上挑,做出一副「願聞其詳」的虛心模樣。
女孩笑了一下,環顧一圈後目光放回他臉上:「你像這裡很多人一樣,都喜歡花哨的顏色。」
季柏堯又「哦」了一下:「何以見得?」
女孩鏡框後黑白分明的眼睛再度閃過一抹調皮,指了指不遠處的三幅畫:「那兒,那兒,這兒,你站的時候都超過20秒。」
季柏堯臉上帶著促狹的笑:「你在觀察我?」
女孩有些害羞,卻依然理直氣壯地回答:「因為這裡你最帥啊。」而後有些不服輸地揚著下巴添了一句:「可惜看起來,男士的英俊程度和品味是成反比的。」
季柏堯笑了:「不要對男士要求太過苛刻。」他轉過身來觀賞牆上的油畫,自言自語著,「花哨……」
他轉過頭來對女孩淺笑:「可是你不覺得這樣的顏色富有生命力嗎?沒有人會排斥旺盛的生命力。」
「看到這樣的顏色,人都會本能靠近。」他得出結論。
女孩認真地「嗯」了一下,卻一臉不以為然:「你為自己不怎麼樣的品味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她彎起嘴角,「就像其他品味不怎麼樣的客人一樣。」
季柏堯對於女孩的冒犯沒有太大的牴觸,此刻他的心情愉悅,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與人有過這樣一個輕鬆又閃爍著火花的交談。
他說:「看起來我註定只能做大多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