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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前後腳回到家,稍微收了點行李,直奔機場,在去機場的路上才跟遠秋打電話,讓他幫忙照顧文博。
遠秋聽完後問:「要送文博去北京嗎?」
遠夏說:「我們先去看看情況。」
「好。」
他們抵達北京的時候,是下午四點,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七點了。
趕上下班晚高峰,他們沒敢打車,坐的是輕軌和地鐵,後半程人很多,換車後上車非常困難。
路上的時候,他們已經跟鬱知文聊了一些,知道這兩天北京突然下雨降溫,老爺子稍稍受了寒,上半年感染上的支氣管炎又被勾了出來,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幸虧家裡備有家用製氧機,才能支撐到救護車過來。
他們費盡周折抵達醫院,天已經全黑了。
鬱知文一家全都在醫院,看見他倆,鬱知文還沒開口沒,眼淚便出來了,她抹了一把淚,哽咽著說:「爸恐怕快不行了。」
鬱行一和遠夏都紅了眼眶,鬱振興躺在單人病房的床上,戴著呼吸器,喘息得非常費勁,他雙眼半睜,並沒有任何焦點。
鬱行一湊過去,抓住父親枯瘦如柴的手,摩挲著他紙一樣的面板,低聲叫:「爸,我和遠夏回來了。」
鬱振興聞言,眼睛眨了一下,慢慢有了焦點,眼珠緩緩移動,看著湊在跟前的鬱行一和遠夏,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來。
遠夏握住了他的另一隻手:「爸爸,我們回來了。您感覺怎麼樣?」
鬱振興努力扯起嘴角,想笑一下安慰他們,但他的眼角有淚珠滾落下來。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大限快到了,儘管早已看淡生死,依然還是留戀這個人世,留戀他的兒女,留戀他還沒有整理完的譯稿。
看見父親的眼淚,鬱行一和遠夏眼淚都跟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鬱知文靠在丈夫肩上握著嘴失聲痛哭。
木拉提和索娜爾也忍不住抹眼淚。
好不容易控制好情緒,遠夏和鬱行一去找主治醫生詢問情況。得到的答覆是老人年紀太大,多種器官已經退化衰竭,他們會盡力搶救,但也不知道能夠讓老人維持多久生命。
遠夏和鬱行一現在就想父親能夠好轉一點,能跟他們說說話,至少說說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遠夏趕緊給遠秋打電話,讓她明晚帶文博來北京,遠秋答應了下來,趕緊去訂機票,文博的不用訂,因為遠夏和鬱行一原本就幫他訂了票的。
遠夏和鬱行一在醫院守了父親一整夜,就怕他什麼時候突然就離他們,萬幸的是,他又熬過了一夜,而且精神比昨天看起來要好了一些,而且還能開口說話了。
第254章 告別
老爺子非常虛弱,需要湊到嘴邊,才能聽清說的是什麼,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讓你們擔心了。」
遠夏和鬱行一聽完眼眶就紅了,兩人強顏歡笑:「爸,我們不擔心,咱住幾天院,就可以回家了。」
老爺子努力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好。」
鬱行一問:「爸,您餓不餓?我去給您買點吃的,或者讓我姐給您從家裡做好送來。」
老爺子微微搖頭,手指動了一下,以細若蚊吶的聲音說:「書稿還有些沒整理完,幫我交給吳旭。銀行卡在你姐那,取出來交給南大獎學金基金。家裡的書畫你和姐姐留做紀念,我和你媽的獎章,分給幾個孩子作紀念,小博也有……」
老爺子說話非常吃力,也很慢,他斷斷續續地說了很久,遠夏和鬱行一一邊聽一邊流淚,他這是在交代後事了呀。
說完這些,老爺子許久都沒再開口,半閉著眼養神,顯然是剛說那番話費了很大的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