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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拜讀著拜讀著,就開始抽嗒。
「不是,你看到哪兒了?怎麼還眼淚汪汪的呢?」韓缺聽見動靜,忙抬眼問道。
「溫莎要死了。」趙措抽了餐巾紙胡亂擦眼淚,眼睛也還捨不得離開螢幕上的文字。
韓缺安慰道:「放心放心,她是主角,不會死的。」
「那還不如死了呢!」趙措哭得更兇了,「每活一天就多一天痛苦!」
「後面應該或許會好起來。」韓缺繼續安慰,但也漸漸沒有底氣。
「真的嗎?」趙措抓著紙巾,「那她跟伊莉莎白有沒有回到愛爾蘭島的牧場?」
「我只能說……後面的劇情,沒有愛爾蘭島的牧場。」韓缺謹慎劇透道。
趙措的眼淚頓在了眼眶裡:「秦瀾這麼對待她主角,她良心過得去嗎?」
「小說作者一般都沒有良心。」韓缺說。
趙措贊同,順帶用掉了剩下半盒餐巾紙。
書大概有三十萬字,從清晨看到傍晚,將將看完。
茶水續了一輪又一輪,由鐵觀音換成大紅袍,最後翻下手機緩緩撥出一口氣,叫來服務員點單。
「餓了。」趙措說。
「我看你是哭餓了。」韓缺給他續了杯大紅袍,「去洗把臉吧。」
「我還以為你要問我讀後感想。」趙措嘟囔。
韓缺從善如流:「什麼感想?」
趙措嘆了口氣:「大概就是合上書以後,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想幹掉三碗米飯,感謝我們出生在一個還算正常的社會。」
「這也是一個很不錯的讀後感。」韓缺說。
「以及感謝秦瀾寫下這個故事。」趙措說。
他很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照鏡子的時候眼眶還是紅得厲害,不過假期內不用見什麼人,自然也不要緊。
反正韓缺笑完他還是會安慰他。
這會兒太陽快落山,他們那一桌靠近茶樓的落地窗邊,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江面與披上霞光的船隻。
桌子上新上了一籠燒賣和叉燒包,裊裊散發著熱氣。
韓缺沒動筷子,就倚靠著椅背望向窗外,等到趙措拉開椅子坐下,才恍若驚醒般扭過臉來。
「想什麼呢?」趙措問,他挑了隻燒賣放韓缺碟子裡。
「忽然想到我們會不會也是一個故事。」韓缺說,他坐在背光的位置,但只一側臉,餘暉就給他的眉眼染上金黃,「一個被人書寫完成的故事。」
趙措心念一動:「或許吧,但我們的故事,讀者應該不會很多。」
「因為太平淡了麼?」韓缺瞭然反問。
「是吧。」趙措笑笑,「但總得有這樣的故事存在。」
「盪氣迴腸也好,平淡如水也好,一個給予靈魂戰慄,一個給予心靈寬慰。」
「這點我贊同。」韓缺一口吞了燒賣,好一會兒嚥下去後才補充說,「用你的話說,感謝作者讓我們相遇?」
「或者也該拷問她,為何讓我們快三十歲時才在一起。」趙措一本正經道。
「也許是她想寫這樣一個故事呢。」韓缺猜測,隨即細思恐極道,「這樣在某種程度上說,是命運的殘酷。」
「然後作者肯定會狡辯,說哪怕兜兜轉轉我還是讓你們倆在一起了。」趙措也猜測,「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好的結局。」
「這樣的作者果真是沒良心啊。」韓缺煞有介事道,「不過也不打算責備她了。」
「畢竟我倆都是好人。」趙措說。
二人舉杯,碰了一碰。
三絲炒河粉和紅米腸端上來,外邊夜幕落下,江面星光點點。
茶樓裡由冷清慢慢又變回吵吵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