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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陛下重新登基,天下初定,村人這才陸陸續續地遷了回來。
前段日子,陸喜勝架著個□□去修房頂,人不小心從□□上摔了下來,所幸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得臥床休養一段時間。
陸家本來就不算富裕,為了給陸喜勝看病,一來二去的,家裡基本就不剩幾個錢了。養家餬口的重擔子全落在了周江女一人身上,索性還有個女兒在家裡幫襯著。
他們夫妻倆就這一根獨苗,當初生下來取名陸拂拂,後來被選入了宮裡,從此渺無音訊。已故的先王后倒是姓陸,夫妻倆也不敢瞎想。拂拂沒這麼好命,十有八九是已經沒了,正當夫妻倆認命的時候,沒想到自家失蹤已久的姑娘前幾天突然回來了!!
俏生生地站在家門口,眉彎彎,直喊爹孃。
面板又白,頭髮又黑又長,一看這幾年基本沒吃過什麼苦。
三人抱頭痛哭了這一場,終於安定了下來。
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周江女趕在午飯前回了趟家,沖了點兒玉米糊糊,服侍著陸喜勝吃了點兒東西。
陸喜勝問:「隔壁的剛找你了?」
周江女道:「說了兩句話。就知道沒安什麼好心。」
陸喜勝便不再言語,埋頭呼啦呼啦地吃飯。
周江女一看他這一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性格就來氣,恨恨地瞪了他一。
「這村子裡不少有多少人在看咱們笑話呢,光知道吃。」
陸喜勝皺眉:「你想得也太多了,人鄰居關心兩句怎麼了。」
周江女不甘心,還欲再說,忽地,陸喜勝端著個碗,皺眉問:「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
夫妻倆側著耳朵聽了一陣,面色大變。
「馬蹄聲?」
常年逃難在外,這陣聲如雷鳴的馬蹄聲簡直是刻在骨子裡的,這動靜往往意味著血腥的屠戮,聽到這動靜,總要立刻丟下手頭的一切躲起來。
不過如今天下太平了,夫妻倆緊張了一陣子,旋即就冷靜了下來,由周江女走到籬笆門外往外看。
適逢初春,昨日才下了一場雨。
遠遠地就看到十多個甲士從村口策馬而來,那鎧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就連馬也是一副光鮮亮麗的模樣,鬃毛才被雨水沖刷過,油光水滑,肌肉線條漂亮有力。
周江女看不出個好歹來,就是看著饞。
幾年前,她逃難的時候有幸吃過一回馬肉,那叫一個香啊。
剛剛這動靜鬧得不少村人都站出來看熱鬧。眾人新鮮地交頭接耳,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騎士個個風塵僕僕,煞氣凜然,一看就是在戰場上鍛過的,腰側的馬刀是飲過人血的。
一進村,這些人立刻滾鞍下馬清場,驅趕村人往道旁閃躲。
為首的一個明顯是將軍模樣的,手勒韁繩,輕「籲」了一聲,目光四下了一掃,忽然看向了周江女的方向。
周江女一愣。
那將軍已下了馬,快步走過來問道。
「是陸喜勝家嗎?」
周江女唬了一大跳,嚇得六神無主,「是、是,這位軍爺,這是怎麼了?」
那將軍肅容道:「某是在陛下身邊兒伺候的。陛下找兩位好幾年了,可算是找到了。」
「什、什麼?」周江女差點兒咬到了舌頭。
什麼陛下?
那將軍也不多言語,往旁邊一站,身上鎧甲相撞嘩啦直響。
陸喜勝聽見了動靜,也慢慢地挪下了床,扶著門框,愣愣地看。
只見一輛青布幔的小車從村口駛了進來,車夫一揚馬鞭,下了馬,恭恭敬敬地抬了個人下來。
竟是個約莫二十八九歲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