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1/2 頁)
許映白在客廳看書。
她換好了衣服,從浴室出來。
整個人似乎才終於活了過來,她才看清楚這件客廳的陳設,和他的人一般,井井有條,簡單,潔淨。客廳裡最顯眼的裝飾是一副畫。
她認出,那幅畫是列維坦的《白樺叢》。言月學過藝術通史,但對美術研究不是特別深。言高詠不喜歡畫,言家沒有任何裝飾畫。
能看出畫技很不凡。可是,比起原作柔和明亮的色彩,這幅畫面,第一眼襲來的,便是一股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料峭、尖銳和孤獨感,明顯是繪製者賦予的氣質。
或許她的視線在這幅畫上停留太久,許映白已經收起了書。
「是我十五歲的時候畫的。」他說。
言月完全沒想到,她從來不知道,許映白還會畫畫,並且在十五歲時就有了這樣的水平。
「很好看。」她乾巴巴地誇獎。
他確實也像一棵冬日裡覆滿了雪,挺拔漂亮的白樺。
近在咫尺,她剛用了他的洗髮水和沐浴露,赤腳趿拉著拖鞋,披散著及腰的蓬鬆柔軟的黑髮,襯衫胸口撐起小小的弧度。
渾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
「謝謝你。」女孩抽了抽鼻子,低頭對他道謝。
她已經恢復了大半。
許映白自始至終沒有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能是給她留□□面,也可能是並不關心。
他送她回家,之前那絲她誤會的曖昧,似乎也完全消失不見了。
確實,在許映白身上,怎麼又會出現這種事情呢?
回到家,她癱倒在床上,終於閉上了眼。
做了一晚上混亂的夢。
夢到她回到了少年時代,高中,許映白照片還貼在宣傳欄裡的第一位,那雙結了冰的漂亮黑眸,不染慾念,淡淡地俯瞰著一切。而就在照片前,他把她抵在宣傳欄上,大手掐住她的腰,洶湧肆意地吻著她……夢如潮,一波波湧起,言月大汗淋漓地醒了,罪惡感和羞恥幾乎把她徹底淹沒。
言月和秦聞渡那一場吵架訊息被封鎖了起來,只有小部分人知道。
言高詠從秦聞渡這裡得知訊息後暴跳如雷,對他防話保證,言月但凡還有一口氣,就還得嫁給他,死也得死在他們秦家,做他們秦家的鬼。
秦聞渡勸言高詠不要過於生氣,「月月年齡太小,經不住誘惑,沒關係,我會和她再好好談談的,這件事情,就先不要擴散。」
秦聞渡心裡也有了幾分把握。他知道言家一段塵封已久的經歷,篤定言高詠會幫他。
言高詠對於言月的感情可謂十分微妙,一方面,言月是他的獨生女,唯一的後代,言高詠是個很看重血脈的人,他無法不重視她,讓她享受自己的資源。可是,另一方面,言月身體裡流淌著一半的談珊琳的血,
言高詠和談珊琳可以說是一對標準的怨偶。談家是藝術世家,談珊琳的父親是一位很有名的國畫大家,談珊琳本人也是小有名氣的插畫家。言家則世代經商,按道理,原本應該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
兩人在一個畫展上相遇,言高詠對談珊琳一見鍾情,很快上談家提親,恰巧談珊琳也到了適婚年齡,談家對言高詠也很滿意,於是兩人很快就結婚了,不久言月便出生。
再後來,談珊琳愛上了一個比她小了六歲的男人,她對言高詠坦白,說自己可以淨身出戶離婚,言高詠自然不接受,無論如何也不同意。再後來,某一個下著暴雨的晚上,談珊琳自殺了,幾千公里外,那個男人也在同一個晚上用同一種方式自殺。
這件事情被言高詠視為奇恥大辱,他封鎖了訊息,並從此對她恨之入骨。
言月不知道這件事情。言高詠忙於事業,她自小是由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