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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季琰的怒火略微平息了一點,又有點後悔自己把話說重了,主動走過去攬住他的肩膀,「下半年要開始申請了,你有沒有意向?如果要去我那所大學,我可以幫你要教授的推薦信。」
「你跟我一起去上學麼?」
她失神了一秒。這裡的事情放不下,她已經寫郵件給學校申請無限期休學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我走不開。」
「因為要結婚?」
他又哪壺不開提哪壺,陰陽怪氣的,臉上掛著譏笑。如果面前有一面鏡子,陳季琰就會發現這種表情正是師承於她自己,但她是不可一世的暴君,只允許自己嘲笑別人,而絕不能容忍別人嘲笑她。
陳季琰的腦袋飛速運轉,直覺地知道什麼話能讓葉嘉文暴跳如雷,於是輕描淡寫地說:「是啊。」
「那我怎麼辦?」
「我說了,你去美國上大學。」
葉嘉文的臉色發白:「你要把我也發配邊疆,是吧?」
「什麼叫也?」
「你弟弟不也被你送去美國了嗎?」
兩個人相處得太久,都能準確地摸到彼此的七寸,三言兩語把對方逼瘋。那一個星期的屈辱和恐懼霎時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陳季琰不假思索地抬手對著他的腦殼打了一巴掌,聲音響亮得如拍西瓜,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這裡的雨季從五月開始,大雨要一直下到十月。一屋子潮濕的空氣裡,葉嘉文輕聲說:「我要回去。」
「回哪去?」
「我要回中國。」
陳季琰恍惚之間突然想起來了。他本來就是被她千里迢迢拐過來的,這裡對他而言,從來就不是家。
次年夏天,葉嘉文收到了信川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七月就打包好了行李。
他的飛機下午四點起飛,陳季琰說自己要開會,躲到辦公室裡捧著個茶杯發呆,吳明川拿來資料讓她簽字,叫了她好幾遍她才反應過來。
「他第一回自己出遠門,你不去送送他?」吳明川向來把她的心事看得透透的。
陳季琰說我還要開會呢。
「今天沒有會啊。」
「我有另一個會,」她趕他出門,「你煩死了,離我遠一點,行不行?」
唯一還在她身邊、能跟她好好說話的吳明川也被她趕走了。偌大一個房間裡,只剩下她。
陳季琰愣愣地想,自己怎麼這麼狠心啊。不過她向來擅長自我寬慰,這就開始了:小兔崽子沒良心,甩臉色給老孃看,我也不理你。
「你不理我,我還不要你呢。」
她喃喃地說,可那個人在千里之外,聽也聽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不會寫談戀愛(但很愛寫吵架)
第9章
葉嘉文在信川上學的第一個學期,硬是忍住了沒跟陳季琰說一句話。
剛上大學時他對自己有莫名自信,一口氣選了三十個學分,結果整個考試周沒一天是在半夜兩點前睡的,好不容易都考完了,同學拉他去ktv玩,他連張嘴的力氣都沒了。
不知是誰點了陳奕迅的《好久不見》,十八九歲的男生拿著麥克風扮演情聖,唱得荒腔走板,深情如人工香精般濃鬱而令人不適。葉嘉文躺在角落裡陷入昏睡,數字、公式和陳季琰的笑臉在腦海中反覆交替出現,他覺得不舒服,卻怎麼也醒不過來,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叫他,睜眼一看是劉章:「你有電話。」
螢幕上一串陌生號碼,葉嘉文接起來,電話裡的人聲被ktv嘈雜的背景音蓋住,只能隱約聽見是個男聲,斷斷續續地說著金邊。
他一下跳起來,推開劉章往外面跑。
跑到樓下,對方已經掛了。葉嘉文撥回去,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