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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箭一併裝上，三十多人開始轉絞車，絞繩漸漸繃緊，發出磨牙似的聲音，延湄手裡拿著釘錘，在絞繩蹦到最緊時毫不遲疑地在弩牙上一敲。

嗡！

十箭同發，直射百步之外。

周圍眾兵：&ldo;…………&rdo;

&ldo;成了成了！&rdo;那工匠激動道：&ldo;夫人真乃神人！&rdo;

兩米的長箭由這般的床弩射出去，能直接將人穿透，長箭從天而降，匈奴陣裡頓時亂了一下。

常敘瞧見，大聲道：&ldo;再來！&rdo;

第二回不用裝填，可用箭匣供上去，嗡！

……一箭未出。

常敘張著的嘴還沒合上，一時有些尷尬。

延湄反絲毫不覺，半蹲下身子，她捂住一隻耳朵，湊近了凝神細聽，片刻道：&ldo;匣子取下來，裡頭沒有撞錘兒。&rdo;

&ldo;對對對&rdo;，工匠道：&ldo;咱們沒想到要加這東西。&rdo;

可眼下沒有現成的，再打磨兩個估計耗時，延湄想了想，用兩個小木棍一橫一豎的搭鑽在一起，加在箭匣的送箭口，說：&ldo;好了，今日能用，過后里頭得改。&rdo;

這下不知行不行，再發射時常敘摸摸喉結，還略有些緊張，不過看蕭瀾神色如常，便轉頭望著城外，也就喝口水的功夫，忽聽敵陣中&ldo;啊&rdo;一聲大喊，軍馬驚竄。

&ldo;呀！&rdo;常敘忍不住喝了一聲，扭頭對蕭瀾道：&ldo;這下多半是傷到了匈奴主將呼嚕古！&rdo;

他說話的功夫，已又十支長箭齊發，敵陣大亂。

此時不殺還待何時！

蕭瀾立即點人，常敘守城，蕭瀾等人在汝陽的仇是要報的，這會兒敵陣中一亂，士兵們這口氣也憋了好久，因也不多囑咐，只道：&ldo;東邊的埋伏已經打好，你們只管殺個痛快，我在這怯了他們的尾巴。&rdo;

蕭瀾跟他碰了下拳頭，下城牆時又交代延湄：&ldo;等在這裡。&rdo;

延湄被血氣燻得胃裡翻騰，臉色十分不好，卻對著蕭瀾點頭：&ldo;等你回來，不走。&rdo;

蕭瀾瞅她像個小可憐兒，但也不好多說什麼，點點頭轉身走了，常敘在他身後笑道：&ldo;侯爺請放心，有常某在，定保夫人無虞。&rdo;

城門大開，蕭瀾與另兩名將領帶著五萬人馬殺出去。城上鼓點兒如雷，外面則成了修羅場。

這場仗自八月十四下午申時開始，直戰至第二日午時，煙火滾滾，屍橫遍地。

殺到最後，蕭瀾已經麻木，聞不出血的腥味。

辰時，另有一隊人馬也加入了戰圈兒，與他們一同打匈奴，進城後才知正是與韓邕約定好在中秋會和的那人，名叫韓林。

幾乎一天一夜，他們斬殺匈奴三萬兵，繳獲馬匹上千，輜重五車。‐‐是濮陽城及至潁川十年來打擊匈奴最痛的一次。

收拾戰場時，無論兵將都已不成人樣，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心裡頭的暢快，進城時甚至有不少百姓前來送吃食。

蕭瀾沒用上城樓，延湄已跟著人在城門處迎他，見他下了馬，延湄像只歸巢的小鳥，直接撲進了他懷裡。

蕭瀾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伸手抱住了她，但也僅一刻，延湄就退開了，蕭瀾搖了下頭這才從耳邊依舊沒有消散的打殺聲中抽離出來。

等他回過神，身後已經響起悠悠的口哨聲，先前大家與他不熟，也不敢打趣兒，現並肩殺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