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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事兒，王潔英還批評過她，說她寫字越來越馬虎，學習不上心。當然，批評的也不止就寫字工整不工整這一表象上的，還批評她寫作水平也一落千丈，問她：&ldo;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rdo;

蔣珂吧把作文字翻過了，合起來攥在手心裡。心裡繃緊了一根弦，連呼吸也發緊到讓她幾乎要窒息。她的手指甲在作文字封面上輕輕地刮，颳了好一陣，才開口說：&ldo;我要說是的，您信嗎?&rdo;

李佩雯看她這副模樣，再聽她毫無底氣的聲音，只覺自己已經確定大半。

她定定地看著她，半晌輕聲說了句：&ldo;你不是。&rdo;

蔣珂默聲，李佩雯目光不轉不移，看著她又說：&ldo;蔣珂她不喜歡留指甲，是因為她有個喜歡咬指甲的壞習慣，留不住，十根手指從來都是禿的。麻花辮她喜歡編四股的，比起黑頭繩，更喜歡大紅色的頭繩。她不是左撇子，平時寫字兒是用右手，但擇菜切菜和拿筷子，大多時候用的是左手，用右手的時候也有，但不多……&rdo;

李佩雯把話說到這裡打住，盯著蔣珂的目光一動不動，看著她額側滲出汗來，沉默一陣，忽又安慰她：&ldo;你不用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你跟我說實話。&rdo;

蔣珂此時心裡那根緊張的弦已經繃緊到極致，然後在她心底發出一聲斷裂的悶響。她額側汗意涔涔，只得蹙眉把眼睛閉起來壓心裡的慌亂。

再睜開的時候，她看向李佩雯，說了句：&ldo;我確實不是您女兒。&rdo;

她以為自己說得很平緩，然話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顫抖得不成樣子。

第13章

在蔣珂說出這話之前，李佩雯也當自己是做足了準備的。這準備包括花幾天時間特意觀察了蔣珂和以前不一樣了的一些小習慣，找了筆跡不同的作文字，還有就是建設了自己心理上的承受力。

可這會兒真真兒地把這話聽在耳朵裡，她脊背上還是滲出了一層冷汗。到底是借屍還魂還是什麼，她不及去想，忙起身到窗邊伸頭看看，見院兒裡只有蔣卓在石槽邊洗碗，便把窗戶關了起來。

關好了回來坐下，還是不安心，便又起身去房門上，打起布簾子看蔣奶奶不在外頭屋裡，再把房間的木門關上，這才踏實些。

門窗都關好了，她回來往床上坐著，只覺雙手無處安放，疊著擱在腿上也不是，放在身體兩邊的褥子上也不是。最後摸起床頭梳妝檯上織一半的毛衣後襟片子在手裡，鎮定了些，才看向蔣珂用很輕的聲音問：&ldo;那你到底是誰，我女兒呢?&rdo;

蔣珂看出她比自己還緊張後，自己反倒不那麼緊張了。她把作文字捲起來攥在手心裡，看著李佩雯，&ldo;我本名就叫蔣可兒，你女兒過世了，還是去了我的時代，我也不知道。&rdo;

李佩雯把眉心蹙出個極大的疙瘩，&ldo;你的時代?你是什麼時代?&rdo;

蔣珂看著她的眼睛，抿口氣，&ldo;二十一世紀，2018年。&rdo;

&ldo;2018年?&rdo;這大約是李佩雯這輩子聽過的最荒唐的話了，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蔣珂，完全沒辦法理解她話裡的半點意思。

蔣珂卻仍是看著她，繼續說：&ldo;現在是1971年，也就是說，我來自四十七年後的2018年。怎麼來的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2018年有電視，有電腦，有手機，還有網路，燜米飯有電飯煲，洗衣服有洗衣機，掃地有機器人，洗碗有洗碗機……&rdo;

李佩雯在蔣珂說這話的時候就一直搖頭擺手，她聽不懂。等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