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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湘那邊把自己的東西往床鋪對面的櫃子裡擺，想跟於怡姍說話，但想不起她的名字了，於是說：&ldo;愚公，你和蔣珂都是北方人，聽說北方人體格都比較高大，你是挺像的。但你要不說，我一定不當蔣珂是北方人的。&rdo;

於怡姍在那平復氣息，說：&ldo;南北方之分也不見這麼嚴格，你們上海的就沒五大三粗的人了?一定也有。&rdo;

葉湘想想也是，就沒再說這個。

於怡姍剛進來，才剛蔣珂她們三個說話，她也沒參與上。這會兒又要熟悉，她想了想便說：&ldo;咱也別叫彼此的大名兒了，都叫小名兒吧。我知道蔣珂的，她叫可兒。我呢，叫姍姍……&rdo;

葉湘打斷她的話，&ldo;姍姍什麼呀，愚公就挺好的呀。又好記，又特別。&rdo;

於怡姍話噎在喉嚨裡，片刻道：&ldo;愚公就愚公吧，那也得依我們的，你就叫湘兒，她就叫蘭兒。&rdo;

劉蘭翠回頭看她，&ldo;是翠兒。&rdo;

初聽的名字總記不大清，這會兒應劉蘭翠說：&ldo;翠兒，翠兒。&rdo;

北京人兒話音連得快，葉湘就說不出來，卷著舌頭兩字清楚地重複了句：&ldo;翠、兒。&rdo;

蔣珂在上鋪一邊鋪床一邊笑，鋪好了把疊好的被子放去床頭的枕頭上，伸著頭說：&ldo;你們一人說句家鄉話得了。&rdo;

&ldo;好啊。&rdo;於怡姍拍拍大腿，&ldo;那我先來句北京話吧。&rdo;想了好半天兒，說出倆字：&ldo;姥姥!&rdo;

葉湘和劉蘭翠懵，轉頭看她。葉湘半天出聲，質疑了句：&ldo;什麼呀?&rdo;

&ldo;不懂不解釋。&rdo;於怡姍看向葉湘，&ldo;你呀呀啊啊哇哇的，你說一句。&rdo;

葉湘拿著自己的水壺往牆上掛，&ldo;小冊老。&rdo;

於怡姍和劉蘭翠表示聽不懂，蔣珂坐在褥子上笑，就知道&ldo;姥姥&rdo;出來下頭就沒好詞兒。

好歹劉蘭翠說了句正經有名的，&ldo;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rdo;

如是，天南地北的到一處，大約都是從各家方言開始聊起的。蔣珂還記得自己上大學住到宿舍的第一晚，和宿舍裡三個城市各異的女孩子聊天聊到半夜，說的也是這些。

這個時候和那個時候一樣，大家對彼此都是陌生的，話語裡帶著客氣和一種想要了解與接近的小小熱情。等熟悉下來，找到與自己合拍那一個或是一群，就成了幾年相處的密友。

蔣珂在這一晚不知道自己會和誰成為密友，她看著宿舍裡的三個人，或嬌俏或爽朗或靦腆，她們在這一刻，都是最光榮最生動的女孩子。

中午之前，四個人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床鋪櫃子、臉盆架子都收拾擺置了整齊。然後蔣珂和於怡姍跟著施纖纖去女兵澡堂洗了澡，去飯堂吃了飯。下午施纖纖又帶著四個人一起逛了軍區，看過訓練場，走過文工團的每一個房間，從小練功房到大排練廳，從小禮堂到大演出廳。

施纖纖跟她們說：&ldo;這就是以後你們生活的全部。&rdo;

對於這些，於怡姍和葉湘都是很平常的態度，覺得沒太大所謂，彷彿就是從一個跳舞的地方換到另一個地方。蔣珂是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在一整牆的大鏡子前練功跳舞，可以走上舞臺，心裡生了期待，有了嚮往。而劉蘭翠呢，是沒見過這些好東西，她覺得新奇，眼睛裡滿滿都是難掩的欣喜與激動。

在熟悉了軍區以後，她們踏踏實實休息了一晚，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