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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光線認真研究，餘光瞥見程素月已經結束與梁戍的對話，正在往這邊走，便抬手叫住她，拿著面具過去討問細節。

而程姑娘的臉紅尚未完全褪去，柳弦安看到之後，就關切地問：&ldo;發熱了?&rdo;

&ldo;沒有。&rdo;程素月趕緊擺手，&ldo;我可沒染瘟疫，是王爺，哎呀，也不是王爺染了瘟疫，我的意思是，我這臉紅是被王爺氣出來的，他剛才非說我想嫁給公子。&rdo;

柳弦安被逗笑了：&ldo;那你說清不願嫁我便是，何必將自己弄得面紅耳赤?&rdo;

&ldo;我家王爺有時可氣人了。&rdo;程素月坐在石頭上，幫他把面具整理好，過了一陣，又問，&ldo;柳二公子，你將來想娶一個什麼樣的姑娘啊?&rdo;

柳弦安想了想，說：&ldo;都可以。&rdo;

程素月被這回答給弄懵了，月牙城裡的鐵匠討媳婦，都要挑三揀四羅列出十幾條要求，怎麼到了柳二公子這裡，卻變得這般隨意，什麼叫都可以：&ldo;若是長得不好看，也可以嗎?&rdo;

&ldo;自然，德有所長，形有所忘，長得美或是長得醜，於我並沒有什麼區別，都一樣。&rdo;

&ldo;那，&rdo;程素月將聲音壓到最低，差不多是捏起了氣音，&ldo;要是皇上當初允了公主，公子也願意嗎?&rdo;

柳弦安點頭：&ldo;也可以，皇命不可違嘛。&rdo;

他雖然不悅生不惡死，也確實不大想娶公主，但架不住人懶啊，懶得抗旨，眼下又並沒有很中意的物件，所以娶一娶也行。娶完之後日子若能繼續過，就過，若實在不能過，就一拍兩散，捲起包袱再回白鶴城接著躺平，都是可以的。

程素月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奇詭的婚姻觀：&ldo;難道公子就不想找一個真正喜歡的、愛的人?&rdo;

柳弦安這次沒有回答，因為他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情愛之事，書中一會兒無情不似多情苦，一會兒酒入愁腸相思淚，又是魂飛遠，又是摧心肝，似乎只要愛了，就一定得轟轟烈烈，雞飛狗跳，再將彼此折磨得痛不欲生，形銷骨立。那得多累啊，太累了，又很麻煩，光是想一想，就頭皮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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