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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戍捉住他的手腕,看著掌心裡高高腫起的紅痕,也驚了,又是心疼又是頭痛,捂著吹了吹:&ldo;怎麼一見面就打你?&rdo;
&ldo;因為我在小照村開錯方子了,是該打。&rdo;柳弦安道,&ldo;疼。&rdo;該打也不耽誤疼,稍微碰一下就疼。梁戍從櫃中取出傷藥,自己坐在桌邊,讓人坐在自己懷中,幫著塗藥。柳弦安先是倒抽著冷氣讓他輕些,過了一會,突然又提起往事,&ldo;王爺先前說過,誰打我,你就打誰。&rdo;
梁戍手下一頓,深覺自己還是人太年輕,話說太早。打回來當然可以,但打回來之後,自己將來能不能再進白鶴山莊的大門,這就是個很大的問題。他仔細替他纏好繃帶,免得將藥膏蹭到別處,又把人摟緊:&ldo;不如這樣,我去告訴你大哥,從今之後,人就歸驍王府了,哪怕要教訓,也該本王親自來,由不得旁人插手。&rdo;
柳弦安覺得這話很沒有道理,因為原本只有爹和大哥能打自己的,現在倒還多了一個,於是斷然拒絕。梁戍笑著壓住他:&ldo;別動,我先替你將面具摘了,鬆快鬆快。&rdo;
柳弦安躲開:&ldo;現在卸什麼,我還想讓大哥看看驍王府易容的手法,他肯定感興趣。&rdo;
&ldo;阿寧也有易容,你大哥何必非看你不可。&rdo;梁戍命令,&ldo;頭抬起來。&rdo;
先前倒也罷了,現在既已見過柳大公子,再與這麼一張臉親熱,哪怕驍王殿下再能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也實在瘮得慌,於是強行將易容揭了,掌心捧著那微涼的面頰,低頭正欲親,柳弦安卻已經&ldo;蹭&rdo;一下站了起來。
&ldo;王爺。&rdo;柳弦澈出現在門口,&ldo;方便進來嗎?&rdo;
他手中捏著一罐藥膏,顯然是來給弟弟上藥的。柳弦安將手藏到背後,柳弦澈用餘光瞥見,眉心稍擰,你躲什麼?
柳弦安卻覺得自己躲得很正常,因為驍王殿下的包紮手法,簡直和西北大營的風一樣粗狂,一點都不精細,比白鶴山莊裡的燒火小廝還不如,大哥肯定是看不中的,所以得藏拙。
梁戍將柳弦澈讓進來,又差下人去泡茶,問道:&ldo;柳大公子打算何時動身前往駐軍城?&rdo;
柳弦澈答:&ldo;明天一早。&rdo;
&ldo;明早?&rdo;梁戍道,&ldo;明天是年三十,柳大公子難道不留下,與小安一起吃頓團圓飯嗎?&rdo;
柳弦澈搖頭:&ldo;飯時時都能吃,看病要緊。&rdo;況且此番病的還是西南駐軍的總統領,身居要職,肩負重任。他繼續道:&ldo;這一路,我也聽了許多由白福教一手挑起的禍事,那完全就是一群喪心病狂的瘋子。&rdo;具體瘋到何種程度,據說在信徒中已經有聖女令傳出,說苦宥是邪神之首,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從眼到耳再到手足,都該被架在烈焰中焚燒,誰若能做到,賞金萬兩。
這種時候,倘若苦宥恰好目盲,豈不是更給那群邪徒開啟了編故事的口子。柳弦安是替苦宥看過診的,知道對方的金盲症已十分嚴重,的確應當及早診治,便沒有再挽留。不過因為自己還需要留在這裡繼續假扮大哥,好引誘目標進網,便道:&ldo;那大哥就易容成尋常商販吧,我新學了一套制人皮面具的手法,熟練得很。&rdo;
在家中能躺絕不坐的懶蛋弟弟,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既會這個又會那個,話多了,也活潑了。對於這份變化,柳弦澈心中還是頗為欣慰的,同時在這份欣慰中,又夾雜了對過往二十年的困惑,以及一絲源於失察的愧疚。
他向來是個嚴肅寡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