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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這件事,高副將立刻想起了柳小姐那擲地有聲的跳湖大計劃,繼而開始牙疼頭疼渾身疼:&ldo;行了,不該你管的事情別管,這一趟既有赤霞城的瘟疫,又有萬裡鏢局的前朝舊案,難道還不夠你我忙的?&rdo;
程素月&ldo;哦&rdo;了一聲,終於暫時收起好奇。她知曉譚大人在王爺心裡的位置,算孩童時期的半個老師,聽說慘案發生的前一個月,他還在譚府裡與幾位小公子一起混吃混喝,約好了等山中梨花堆雪時,就同去獵場射箭玩耍,誰曾想,沒多久就傳來譚家滿門喪命,血染長街的訊息。
當時整座王城都炸了鍋,各種謠言沸沸揚揚,甚至還有人說幕後那隻手是皇上,說譚家人死不瞑目,正化成厲鬼四處亂飄。百姓人心惶惶,恨不能將辟邪符咒從頭貼到腳。原本花團錦簇的繁華之都,像是一瞬間就被陰雲籠罩了。
而梁戍同樣陷入了這片濃而不散的黑影中。他那時尚不滿十歲,先前從未嘗過親朋離世的滋味,原本聽說譚大人要被打入天牢,已是心急如焚,殊不知更慘烈的現實還在後頭。發喪那一日,黑漆漆的棺材一口接一口被抬出譚府,卻連個哭靈的人都沒有。
梁戍只被允許登上城牆,遠遠地目送了譚大人與玩伴們最後一程,送喪的隊伍出城時,一陣狂風也恰好吹散了他手中拿著的一疊紙錢。
飄飄灑灑,似下了一場春日裡的梨花雪。
……
白鶴山莊在收到阿寧的訊息後,很快就回了信,除了讓他們聽從驍王殿下的安排,還送來許多銀票,方便沿途採買藥材。除此之外,柳拂書不忘給兒子單獨寄一封厚厚叮囑,叮囑他平日裡散漫愛瞌睡也就算了,但瘟疫鼠患絕非兒戲,身為白鶴山莊的人,哪怕不通醫術,也要儘量相幫,切不可嫌累嫌煩,成天躺著。
收到這封家書時,柳弦安正在烈日下分揀新買的藥材,曬得整個人都要化了。他覺得自己的爹這輩子是不大可能分得清&ldo;因為懶而不想做&rdo;和&ldo;因為沒必要而不需要做&rdo;之間的區別了,所以也並沒有辯解,只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個大大的&ldo;好&rdo;字,成功達到了讓親爹在拆開信的一瞬間,就怒氣攻心、氣血上腦、險些過去的逆子效果。
這一晚又是宿於林中。
連日奔波,讓所有人都倍感疲憊,尤其是柳弦安,他自打出生到現在,就沒趕過這麼狂野的路,肩頸腰腿沒有一處不酸的,不過酸了正好,能拿來練練拔罐。
&ldo;公子!&rdo;阿寧被艾灸燙得哇哇直叫。
&ldo;別動!&rdo;柳弦安笑著壓住他。
另一邊的火堆旁,梁戍披著大氅,旁人看起來是在閉目養神,高林卻一眼就發現他的手正緊緊按在心口處,於是上前關切:&ldo;王爺,又是舊傷發作?&rdo;
&ldo;無妨。&rdo;梁戍眉頭微鎖,輕輕吐出一口氣,&ldo;能撐過去。&rdo;
&ldo;……不如我請柳二公子過來看看吧?&rdo;高林提議,&ldo;看他先前給常小秋解毒時,倒是把好手,說不定也能醫這傷。&rdo;
梁戍睜開眼睛,往對面看去。
柳弦安此時正半散著衣襟,讓阿寧幫忙在手臂處艾灸。可能是因為常年躺著,不怎麼活動,所以他的面板很白,是翻遍西北大營的所有糙漢也找不出的那種細白,單薄兩片肩胛骨裹在內衫裡,像是用力捏一把都會碎。
程素月也在打眼偷瞄,直瞄到高林實在心塞,伸手把她的腦袋擰過來訓斥:&ldo;你一個姑娘家,直勾勾盯著衣衫不整的男人像什麼話!&rdo;
程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