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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譴未置可否:「再等等吧。」
探監的對話內容每一句都在被監聽,陳青蓉說得很隱晦:「寶貝,給我保持理智,別走偏路。」
陳譴將褲管抓出了皺痕:「我知道。」
出去時計程車已經在路邊候著了,司機正臥在主駕刷小影片,看他過來便調回座椅:「還真挺守時。」
「不然呢。」陳譴笑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司機比來時多話了些:「你上四監是去……」
「探人。」陳譴說。
「親戚啊?」
「我媽。」
「哦……竟然還是女人。」司機又問,「犯啥事兒啊?」
陳譴輕描淡寫:「殺人。」
司機又不吭聲了。
陳譴樂得清閒,掏出手機給蔣林聲發訊息,向對方提了明天回麋鹿銷假的打算,上班前想跟男朋友約個晚飯。
蔣林聲很快回了:「007加班忙活中,改約明天午飯?」
約午飯只有辦公室一個選擇,可陳譴還想去看個電影。
投資人的活兒耽誤不了,陳譴只能無限度體諒:「好好工作,巴黎出發日見。」
聊完想起徐訣今晚還要過來家裡一趟,陳譴怕對方吃了閉門羹,於是跳進兩人的聊天介面編輯訊息:「侄兒,幾點下課?」
「今天推遲三十分鐘下課,」指點過每個學生的畫後,老師當堂宣佈道,「大家不要急於求成,好好處理每個細節。」
「啊……能別害我嘛。」宋荷揣好小鏡子輕聲嘀咕,「下輩子誓不當美術狗。」
坐她隔壁的徐訣聽了個門兒清:「至於麼,夏季六點半下課你都沒嚎。」
「那能比嗎,拖堂就是拖堂。」宋荷說,「何況我約了嘵嘵六點去elk玩兒呢。」
elk是雲峽市最大娛樂設施最完善的會所,佔據萬燈裡東門整個片區,哪怕沒去過的人都會略有耳聞。
徐訣屬於那種沒去過但比略有耳聞更懂一些的人:「就你們兩個女生去?」
「對呀,嘵嘵說elk的服務生個頂個的好看,」宋荷無心畫畫,「我這妝到晚上不會暗沉吧。」
徐訣哪管宋荷的妝暗不暗沉,只知道她今天分心得連整幅畫的色調都畫暗沉了:「什麼叫嘵嘵說,你自己沒去過?」
「嘵嘵會帶我的,她懂行。」宋荷用手在隔著長款大衣在大腿邊比劃一下,「我裡面還特地穿了小皮裙呢。」
宋荷比劃的位置起碼高於膝蓋十公分,徐訣無端想起那個被撿屍的女人。
老師短暫離開畫室,徐訣放下畫筆,轉頭看著宋荷低頭給同伴發訊息的側臉:「別喝陌生人給的酒。」
宋荷收起手機:「我又不是傻白甜。」
下了課徐訣才看到陳譴發來的訊息,他背上包走出畫室,邊低頭回復對方:「剛下,在等車。」
馬路對面恰好跳轉綠燈,徐訣隨人群踩過斑馬線,晚高峰時秒數長,每個人都走得不緊不慢。
捱得近的兩個女性打扮精明,腋下夾著檔案袋,看樣子是剛從附近的律所下班,正低聲討論雲峽市最近發生的一起猥褻案。
徐訣一字不漏聽完全過程,後來公交到站,她們停止談論上了車,徐訣還站在原地。
上次陳譴怎麼說的來著?
說那些被撿屍的女人,要麼言不由衷,要麼樂在其中。
可也是真的有人什麼都不懂,毫無防備成為別人的獵物,她們也許才十六七,但餓狼才懶得管她們的裙子被扔在哪裡,身子會沾上怎樣的汙跡。
公交車只剩一縷尾氣,徐訣轉身走向路口,抬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萬燈裡東門,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