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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抱夠了鬆開,陳譴掏出兜裡的獎牌,重新掛徐訣脖子上:「寶貝,你是我眼中最當之無愧的冠軍。」
直至午休鈴遊遍校園,陳譴拖著行李箱從賢中離開,過了馬路,他佇立在對面眺望這個地方。
他幾乎記不起十七歲時摔在深雪中艱難爬起的自己了,縱使曾有缺憾,但總歸快樂更多,大概是今天陽光不錯,把當年的雪都融化了。
陳譴回了六巷,買了半打老婆餅,又從花店抱走一盆沙漠玫瑰,姑娘說這種花好養活,一個月澆兩次水就足夠。
提著行李箱上五樓,陳譴在門外駐留片刻,指甲颳了刮春聯邊角新補上的膠帶,能在腦中描摹出徐訣貼上時的模樣。
他們之間一起做過的事,徐訣從不會讓它落灰變舊。
屋裡還像剛離開時的樣子,幾本攝影雜誌佔著茶几一角,電視櫃上的檯曆停留在九月,冰箱門的便利貼一張沒少。
陳譴把行李箱推進臥室,將盆栽搬到陽臺上,出來時一張張撕下便利貼,五顏六色在手中重疊,他想起那不作數的約法第二章 ,徐訣直到搬走都還沒修改內容。
屋子久未住人,陳譴裡外清掃一通,忙活完正到飯點,他從行李箱抱出筆電,邊吃外賣邊把近幾天拍的照片導進去。
最新的那張未經修飾,陳譴直接傳到個人網頁,捎帶一句文案——祝你高考順利是真的,祝我們之間順利也是真的。
上傳成功後退出,陳譴轉而點開另一個公開的網站,篩選出自認合格的照片稍作後期發布九宮格,隨後同步到兩個月前新開通的微博帳號裡。
才經營沒多久的主頁只有一小撮人關注,契機需要慢慢等,他不急,偶爾讀到評論區裡的讚美能勾著嘴樂上半天。
以往在麋鹿哪能奢望這種真心實意的回饋,他得到的誇讚左右繞不開幾個點,「你屁股真翹」,「你的嘴巴更適合含住瓶口以外的東西」,「你漂亮得讓人想買下你」……
陳譴合上電腦,睏乏地趴在上面發了會兒呆。
在外漂泊的日子裡,陳譴的作息不算規律,有時起早貪黑,有時睡到日上三竿,叫醒他的永遠不會是鬧鐘,可能是經過樓下賣老鼠藥的破三輪,可能是鄰居老太放的戲曲,也可能是小區裡私家車持久的防盜鳴笛。
回六巷後的第一個清晨,陳譴沒被噪音所擾,反而破天荒醒了個大早,他睜眼盯著天花板,心率並不平齊。
搭在枕邊的左手薅著黑柴的尾巴,他滾一遭將臉埋進玩偶綿軟的肚皮裡,蹭清醒後掀被坐起,赤著腳輕快地跑到書房,拉開抽屜一通翻找。
七年前搬家時他把陳青蓉最常用的那根口紅一併帶過來了,他找到,拔蓋在手臂上劃一道,然後將過期的口紅扔了。
他只揣了手機就出門,再不用攜帶上一隻沉重的揹包,裡面塞著要帶給獄警的煙。
陳譴先去商城逛了一圈,陳青蓉的舊口紅是個雜牌,他要對照著相似的顏色給她買一根好的。
手臂上的一道紅彷彿感染得心情也明媚,去往四監的路上,陳譴也變得多話起來,引得司機屢屢從後視鏡偷看他臉色,唯恐他笑裡藏刀。
車停在四監外面的小道旁,不用下車,陳譴扒著車窗就看到了監獄門口的陳青蓉,穿那件鵝黃毛衣,下身一條修身牛仔褲,腳上蹬減齡的小白鞋。
陳青蓉正低頭看著手中的紙張,陳譴放聲大喊:「媽!陳學姐!」
陳青蓉愕然抬頭,秋風撩起她的長髮,只兩秒便息止,髮絲垂落後露出一張秀氣的臉。
司機險些被菸灰燙了指縫:「這是你媽?真殺了人進去的?」
「殺了個騷擾她的男人。」陳譴笑得很歡快,他沖陳青蓉招手,「回家了!」
整整七年,他們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