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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李青魂的事給丟在一邊,三個人說了一通宵的鐵炮火銃。這方面孫平北手中有佛朗機人的兵書圖冊,大有造詣,講了很多。三個人都感覺刀客劉痕不可能教他們制練火器,柯武冷冷斷言:他這師傅可以教到這兒了。
就此斷絕劉痕開宗立派之夢。
談到後來,題目就歸到雙嶼三號頭領王直身上。此人早年販運硝磺,是中土最早見識火器的人,自領銜全港管庫,大舉採購試射,鎮子的另一面海,時常聽到炮聲。佛朗機人是火器始祖,在雙嶼地位超然,進港不必排隊,貨到先與結帳,極其趾高氣揚。去求佛朗機人先學中文再教他們火器,那是說笑了。
濱田雄說:咱們沒有火器師傅,又沒有錢請個師傅,這事情只能偷學,要是再沒個實物拿在手裡把玩,那是學不好的。得先弄到一兩把好使的傢伙。聽完顏輝說,雙嶼鎮的守庫兵儘是閩南水匪出身,手段厲害。偷東西咱們幾個都很熟,要想不失手,柯武和張樂淑最有把握。
柯武說:樂淑姐從來沒偷過東西,讓她加入,不必了吧?
孫平北說:大哥身高力大,小武的身法快,我呢什麼都會一點兒,差的就是一個一擊必殺的。我倒不是說這回要殺人,但有她在,似乎更妥帖些。
但是濱田為什麼非要去偷呢?咱們不能找王直和許棟坦然言明嗎?就告訴他我們想學火器。哪怕王直不準,這個孩兒營可是許棟花錢開的,他總會有所關照。孫平北道。
濱田雄十分霸道:我就是想偷!媽媽的王直俅錢不給,害得我們刀箭都用木頭了。得讓他知道,以後也不用他給錢了,我們自己來拿就是了!
孫平北詫異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發作起來。柯武接過話去:
把事情一說明,多少有點兒打草驚蛇。而且我們只能找李先生去轉達。這個……
濱田雄不耐煩了:這個沒戲!李先生要是讓我們拿把銃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是得偷。要不你去找一下李先生試探一下,但我們幹我們的,不指望她!
柯武:我們要是得手了怎麼用呢?瞞得住嗎?那東西很響的。
孫平北倒不擔心:這倒沒相干。我們找個山洞或者弄條船到海上去打。
第二天一早,孫平北去找張樂淑。她正在練習東洋忍者的一種武功,戴了鯊魚皮手套,在樹上爬來躍去,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孫平北站在地上絮絮叨叨講了來意,腦袋仰了半天脖子都酸了。張樂淑默不作聲繼續瞎竄,跳到一棵大桑樹上,摘了紫色的桑葚便吃。
到我屋裡去說。她跳到地面上,這種事情怎麼就在這外面交待?
兩人穿過林子到一排簡易的木屋裡去。自從孩兒營開始學武,較場就起了一些房屋供人居住。李先生把長大的孩子陸續往這邊趕,騰出地方容納新的孤兒。武課的十幾個孩子眼下都住這裡。
她請孫平北坐下,還給他倒了杯茶。自己也在床邊坐了,看著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麼那麼想要火銃呢?你們又不是靠這個吃飯的。
我們再有兩年就長大了。那時候多半要靠這個吃飯了。我是男的,往後除了出海還能有什麼去路?要是在海上碰到的武功比我高的,打了半天用了很多招數把我玩夠了,正想弄死,忽然我拿出銃來把他打歪了嘴。呵呵,你覺得呢?
張樂淑大笑,你是從沒打算跟人公平較量的。
孫平北:怎麼能這樣說我……
沒錯。你其實壞得不得了。哈,別擔心。我去,這事好玩。
真的?
真的。我只有點兒怕。要是被發覺了呢?我不知道那些庫兵是什麼路數,人家可是職責所在,而且火器更是丟不得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