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回 故世刀客龍嘯天(第1/4 頁)
玄天第13紀(聖心紀),第98年,十一月十六日,晴。
我叫龍嘯天,江湖上的人,都叫我冷麵殺手夜無影!
除去十七歲前與詩文為伴的年月,我這大半輩子,面對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江湖殺戮,而我,就是一個操刀的人,或者說,我就是別人手中的一口刀!
我厭惡血腥味,厭惡殺戮。但從我出賣靈魂以換取孝道開始,這個叫龍嘯天的軀殼,便已屬於一個叫杜聖心的人。他叫我去殺人,我不得不殺,不可不殺!
他是我的大師兄、恩人,同時也是我最憎惡的人!哈哈,多麼矛盾可笑的人生!
死對於我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所以我並沒有恐懼玄天界,我本就是個習慣隨波逐流的人,輕易去改變人生,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走到今時今日,我已徹底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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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男人的慘叫伴著木器碰砸,隨即又是兵器揮舞的呼呼風聲,接著一個冷硬刻板的聲音不緊不慢壓住了男人的驚喘:“這麼巧,又叫我撞上你們。這幾日來,又訛了人多少銀子?”
“這人的聲音……怎麼這麼像龍嘯天?”上官雲鳳大震。未等她說完,陸少秋已丟了筷子奔向樓欄。
整座客棧都已被驚動,樓欄邊站滿了伸頸探觀的住客。
但見堂下東北方九龍立柱前的一張飯桌被人側翻在地,碎瓷菜渣四散,堂中其餘桌上用飯的客人避走不已。
近門口一張桌子被斜推出尺餘,一個黑臉凹腮的小個瘦漢捂著紅腫的半邊臉驚恐地仰翻在桌上,他身前立了一個身穿玄紅色斜襟短褂的中年漢子。高挺碑立的身板,左腰插著一把無鞘的短柄單刀,肌綻筋突的右臂上橫著一杆柄長丈餘,刃長二尺的厚背朴刀,森寒的刀刃正抵著那瘦漢咽喉。
此人背向樓欄看不清面貌,卻有一股浩然正氣和與凜厲煞氣裹滿全身。若不是他雙臂俱在,觀那體態背影,儼然便是龍嘯天。
桌邊兩步外,五六個衣衫破敗手持兵刃的乞丐羅嘍,無措地繞著他二人趨進趨退,口中汙言穢語不住叫罵。
“大---大俠,這位好漢,小的又不認識您,無怨無仇的,您就放過了小的吧!”那瘦漢強裝起一臉的委屈,澀聲陪笑道。
“你不認識我,為何一見到我就掀桌子想溜?”執刀漢子冷笑:“要走,也得賠個萬把兩銀子,給這店家買張新桌子吧。”
“啊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不須賠的,不須賠的----”縮在櫃檯後臉色慘白的掌櫃伸出雙手來,忙不迭得亂擺。
“呵,惡人還怕惡人欺嗎!”執刀漢不屑地朝掌櫃瞟了一眼,回頭來森然道:“像掌櫃這麼‘精明能幹’的生意人,居然也會對你發了慈悲,看來你們當真不簡單哪!”
他語帶尖刺,掌櫃的臉色鐵青,悻悻然往櫃檯下躲了。
“你--你你你是什麼人!快-快放開我們程二哥!敢--敢在天陽得罪我們聚寶盆,你……你是死不及!”
持刀客似笑非笑地轉頭,瞄了眼身後嚇成了結巴還糾著腦袋說狠話的“一臉麻”。這一下可把桌上的瘦臉漢子程和璋嚇得不輕,紅著眼顫聲罵道:“閉嘴!~你們幾個才死不及!還---還不給我跪下!”
他吼得汗孔出血,那幫羅嘍不明就裡,躊躇著互望風向。
“哼,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矮腳馮七的人?”執刀客微微偏頭掃向他們。
“我就是馮七!你待怎--------啊!~~~”他語音未落那群羅嘍後滾瓜挪壇般走出一個肥矮畸面的侏儒朝著持刀客揚了揚手上的刀,叫場子的話還沒說全,眾人眼前一白一紅,兩道光影交錯即過那侏儒一聲慘叫已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