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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額頭被人很輕地彈了一下。
紀時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面前那張與夢裡的少年相似無匹的臉時,她忽然不太分得清這是不是還是夢。
眼前,顧晏恆微微弓著腰,背光站著,視線在她臉上逡巡:「傻了?」
紀時安這會兒本來就不太清醒,驀然聽到這句熟悉的話和熟悉的腔調,那點茫然很快被夢裡馬上吃到嘴裡卻突然消失的沙茶麵引起的起床氣壓了下去。
她這瞬間的起床氣來得意外地強烈,又因為始作俑者就在面前,腦子裡這人擅自從自己手裡拿走包子的畫面又浮現出來——面不讓吃就算了,居然連個包子都不給她留。
想到這,紀時安只覺得胸口的氣又被添了一把火,呼吸的起伏都大了幾分。一時間也忘了那只是夢。
她的視線從男人淡薄的唇色上移,怒氣沖沖地對上他的視線。
顧晏恆眉眼松懶地看著她,情緒很淡,絲毫沒有擾人清夢的自覺。
紀時安更氣了。
沉默半秒。
她看著他,冷颼颼地從嘴裡吐出幾個字:「你個不孝子。」
第12章 薄唇
◎嗯,真乖。◎
有風吹過,幾片泛黃的樹葉晃晃悠悠地落在腳下。
男人背光站著,陽光傾洩在他身後。
顧晏恆緩慢地站直身子,沒針對紀時安這句才幾天沒見他就直接降了兩個輩分的話發表評論,只是淡淡地垂眸看著她,打量了會兒:「大清早的,在這跳大神呢?」
「」
紀時安:「沒帶鑰匙。」她揉了揉眼睛,勉強清醒過來,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
她那點起床氣還沒完全壓下去,說完才意識到又被懟了,於是忍不住立刻加了句:「大清早的,你剛從醫院回來?」
顧晏恆沒反應過來:「什麼?」
「沒什麼,我還以為。」
紀時安抬頭看他,視線對上之後才慢吞吞地把後半句說完:「我還以為你去把嘴捐了,剛從醫院回來呢。」
顧晏恆還是那副表情,對這話沒怎麼多餘的反應,只是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我順便把良心也捐了,你繼續在這兒呆著吧,不打擾了。」
他扔下這句,抬腳就準備走,看起來像是真的不準備搭理她了。
見他真走了,紀時安有點兒著急。
「我收回還不行麼!」
她趕緊從椅子上蹦起來,跟上去,快步追到了他身後。
其實要是顧晏恆真的開口讓她去小別墅,紀時安大概還會多猶豫一下,偏偏每次她這樣想,自己在心裡把想像的畫面預演得有來有回,最後顧晏恆都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壓根不給面子。
他總是這樣,很少有客氣的時候,不開口就算了,一說話就讓人想打他。
紀時安一直覺得自己現在挺沉穩的,都外科醫生了,總不至於碰到點兒事還一驚一乍的。但面對顧晏恆,好像總是能被他輕易挑起那根不冷靜的神經,被他一兩句話就輕易激得跳腳,理智還沒來得及出面,感情已經指揮本能,就是要跟這個人唱反調。
最好能讓他生氣,不高興一會兒那種。
不然每次都是她一個人不淡定,這算什麼事。
別墅在顧晏恆出國的那年,裡邊的傢俱就全都蓋上了防塵布,大門落了鎖,這幾年整間房子除了小花園定期請了人打理之外,基本沒人進去過。
這會兒門一開啟,一股久未居住的冷清氣息就撲面而來。
紀時安跟在顧晏恆後邊,進了門,玄關處的地板上還落著一層薄灰。
她奇怪地看了眼顧晏恆的背影,隨後又伸著脖子往裡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