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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麼聚會,我怎麼不知道今天我們班在這裡有聚會?&rdo;文秀娟斥問,大聲地接近歇斯底里。她覺得一切正在離開控制,野馬就要脫韁。這時候又有人從黑暗的林子裡走出來,但那也不會是和她通訊的人,因為那是兩個人‐‐夏琉璃和劉小悠。然後,馬德出現在遠處,他沒注意到文秀娟,徑直走到圍牆邊,把地上的一把梯子豎了起來。牆外不知什麼時候也搭起了梯子,一個人出現在圍牆頂部,不,是疊著的兩個人,一個人背著另一個人。
&ldo;你還是走吧。&rdo;費志剛說,&ldo;今天我們在這兒給項偉過一個特別的聖誕,沒告訴你。&rdo;
所以,被背上牆的那個,是癱瘓的項偉?今天,委培班所有的人,除了自己,都會來到這裡,來到死人亭往北五十步的地方?
是自己太急了,連著幾封要求見面的信,讓他疑心了,用這種方式來試探?用一個全班除了自己,也許再加上柳絮,其他人都應該知道的訊息來試探。我上當了!
文秀娟絕望地嘶吼尖叫起來,拼命地往樹林外跑。一路上,她與一個個來赴會的同學錯身而過,一道道驚愕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完了,全完了。
她賭上了一切,翻盤的所有希望,只在今夜。可是她搞砸了。
曾經自以為高妙的兩個謀殺者之間的通訊,被輕輕易易地破解。一個大大的耳光扇在了自己的臉上。用不了多久,全班都會知道她今天晚上在這裡說了些什麼,那個下毒者當然也會知道。
要被毒死了,沒有希望了。
文秀娟踉踉蹌蹌跑出松樹林,她聽見有人叫了自己一聲,匆忙間回頭看了一眼,卻是柳絮。文秀娟沒有停留,披散著稀疏的頭髮,拼盡了所有的力氣往前跑,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就這樣消失在了茫茫夜色裡。
10
杜鵑你好,好久沒有聯絡。
之前連著收到你幾封信,但是由於我的境況不佳,找不到提筆寫信的感覺了。人生起起伏伏,總會碰到挫折,但我確實沒有想到,自己在面對打擊的時候,會這樣的不堪。也許,是這打擊來得太過猛烈。
也太過出乎意科了。
時間能平復一切,我現在也比當時好了許多。人總要面對現實,面對生活的。這幾個月,我在家裡想通了許多事情,也有很多的朋友在關心我,讓我一點點地振作起來。馬上就是聖誕新年了,在一九九八年,所有的事情,都會有一個新的開始吧。所以我想,我們應該到了見面的時候。
我敢打賭,我和你想像的任何形象都不同。而且,我有一個很長的故事想要當面告訴你。
希望你能同意,這對我很重要,相信對你也會是。
信在火盆中慢慢化為灰燼。
文秀娟是在跑回宿舍的時候,從宿管大媽那裡拿到這封信的。收信人是&ldo;23號&rdo;,雖然好多個月沒有來過這樣的信了,但宿管大媽還記得這代表文秀娟。信的筆跡和之前有些不同,文秀娟無力去分辨去思考這意味著什麼,她的世界在大塊大塊地崩塌,她已無容身之地,正在墜入萬丈深淵,哪有時間管這些。事實上,她是在燒信之前才拆開的,看的時候目光呆滯,方塊字在眼前此起彼伏,信紙彷彿是海,這些字正在慢慢地沉下去。
這個夜裡文秀娟在做最後的掙扎,她躲在床上寫了很多封信,有的信只寫了一段話,有的信只寫了一句話,沒有一封可以寫完。
這是她寫給那個人的信。她要怎麼解釋今晚的行為,要怎麼解釋說出的那些威脅,要怎麼掩飾說我不是文秀娟,要怎麼讓兩個謀殺者的通訊再繼續下去?
她沒有辦法。她已經走投無路。
凌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