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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瑤娘子一反嬌滴滴的模樣,抱臂而立,冷眼睨著她,長鞭卷在她的手裡,帶著倒刺,泛著寒光。
「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沈靈雨輕笑一聲,一鬆手,長尾落地,哼哼唧唧地躲到她身後。
瑤娘子陰惻惻地盯著長尾:「這是我的獵物。」
沈靈雨擦去短刀上的雨水,不疾不徐道:「什麼道理?我獵到的,自然算我的。」
「若不是我前幾日捉妖受了傷,哪輪得到你來插手?」瑤娘子叉著腰,氣急敗壞地補充,「快還給我!」
見她生了氣,沈靈雨頗有些興致:「你受傷無力捉妖,便給自己下咒,刻意出現在我面前,打算借刀殺人?好生聰慧,等這妖被打個半死,再坐收漁翁之利。」
瑤娘子哼了聲:「你也不傻嘛,早發現了?」
「你昨日妖氣四溢,狐狸卻說沒有下咒,定有一方在說謊。」
「你竟相信一隻妖?果然還是老樣子,總對妖動惻隱之心。」
聽了這話,沈靈雨秀眉一挑,面上噙了笑,重新將瑤娘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長尾哪敢插話,他耷拉著耳朵縮成一團,沈靈雨注意到他的動靜,朝瑤娘子指了指,問:「狐狸,你睜大眼睛好好分辨,她究竟是不是你喜歡的那個『瑤兒』?」
長尾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剛想動動鼻頭嗅一嗅,卻被瑤娘子兩記眼刀瞪了回去,又逃到沈靈雨身後:「小生分辨不出!」
「分辨不出?方才在房中,你瞧了一眼便認出我不是她了。」
「她與瑤兒相貌相同,氣味也相同,小生當真分辨不出!」
「喂,你把真正的瑤娘子藏在哪裡了?」沈靈雨再次看向「瑤娘子」。
「瑤娘子」甩開手裡的長鞭,緩緩道:「當然是在安全的地方,我拿了她的銀子,自會盡心盡力——她僱了我,我又僱了你,你把這妖給我,大不了多給你幾兩銀子嘛!」
話音未落,二人再次兵刃相接。
在雨中淋了太久,身子有些僵硬,短刀並不擅長應付長鞭,幾招下來,沈靈雨身上又添新傷:「玄齡真人大概不缺銀子罷?為一隻小妖如此大費周章,蓬萊最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你還記得我師父的名號?」「瑤娘子」似有些開心,剛想再說什麼,卻忽然踉蹌兩步,蹲了下來。
她身有舊疾,昨天又放縱妖氣入體,現下淋雨受寒,竟「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枝枝,」沈靈雨收起刀,無奈嘆道,「你對自己真是狠心。」
「狠心?」蹲坐在地上的少女擦了擦嘴角,偽裝術漸漸失效,露出了她本來的相貌,雙髻有些鬆散,眉間一點硃砂,看起來甚是乖巧可憐。
她迎著沈靈雨的目光,繼續說:「這些,不都是和師姐學的嗎?」
師姐是個棄女,未曾記事便被丟在了清風觀,而夏枝枝呢?某天一位雲遊仙人來到她家,非要說她命格弱,家中留不住,父親怕她早夭,糾結好幾日才紅著眼眶將她送入觀中。
清風觀清貧,日子甚是無趣,師父不修邊幅,師兄是塊木頭,師姐看起來清清冷冷,卻是個瘋的,打起架來簡直不要命。
她卻不同。她是家中獨女,自小錦衣玉食慣了,練功怕傷了指甲,捉妖怕髒了衣裙,能撒嬌便撒嬌,能偷懶便偷懶,就連師父也拿她沒辦法。
後來,不知師姐如何交了大運,蓬萊的玄齡真人登門拜訪,點名要收她為徒,可她當即回絕,任誰勸也不聽。如此,玄齡真人退而求其次,轉而要她夏枝枝。
夏枝枝並不在意自己是這個「其次」,清風觀是什麼地方,而蓬萊又是什麼地方?既能碰上去蓬萊的機緣,只有傻子才不去。
在蓬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