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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請用法術巫術什麼的,來把我擊敗吧?」
「哪裡會有這種東西,我只不過是個江湖騙子。」
腳心那個位置的傷開始作痛,自己的生命彷彿經由那個傷口,與神官聯絡在一起。神官呼吸急促起來,自己的腳心也越來越疼,頭上全是冷汗。
「不思議的人來說說,讓我哥哥吃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藥,是一種藥。」神官不假思索地說。
藤大納言久久地凝視他,「為什麼騙我呢?」
「怎麼會騙你?我們約定好了,我給他做能夠恢復那張臉的解藥,然後他就可以……」
「你從他身上能得到什麼?本事這麼大的話,怎麼不自己升官發財?」
神官這時候的眼睛開始放出光芒,「我得到了啊,我得到了。」
藤大納言沉默下來。光是凝視這張詭異且乾癟的臉,心裡會不由自主浮現以前不敢想的事。腳心的那種疼痛傳到十指上,擒著神官脖頸的手指彷彿有一種凝固的痛苦。
「不要再掐了!我告訴您實話吧!」神官淒涼地大喊。
「沒有關係,我不想做強迫你的事。」
「是人臉,」神官沙啞的聲音變得異常清脆,彷彿幽暗黑夜的一盞燈火,「把人臉吃下去,就能變成那個樣子。請千萬相信我,或許在您聽來這很荒謬吧,可是您自己也看到了,您哥哥現在不是很漂亮的模樣嗎?這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啊,我也算盡己所能了。可是那個傢伙又是嘔吐又是哭哭啼啼的,說什麼也不肯。這樣子怎麼成呢,生了病一定要治好才行。雖說我沒有什麼醫德與操守,可是受了別人的好處,總歸要把事情辦完才成的。不肯治怎麼能行呢?那麼我也說,『那就一輩子這模樣吧,從此以後也不要來見我。』然後又說,『這裡有一張已經準備好了的,實在是看你可憐,就先吃一下子吧。』又騙又哄的,好不容易才吃下去了一張,就把我當作阿修羅跟三惡道的什麼怪物一樣。跑了老遠也沒有回來。」
藤大納言一隻手從他脖子上鬆開後,另一隻手仍留在上面。
神官的鬍鬚繼續像打盹兒的狗一樣聳動著,「可是,是你哥哥主動來找我的。這難道是我犯錯了嗎?」
「那為什麼要逃呢?」
「那個時候你們的父親死了,他也沒有辦法。什麼樣的關白或者攝政能長成那樣,天天戴著面具上殿?搞不好隨時都會死掉。就算是菅原道真也不會是這樣一副尊容吧?臉蛋漂亮又才華橫溢的,大多也活不長久,這世間的道理從來都是這樣。你哥哥問我有什麼辦法,能看起來正常一些。我實在覺得是很可憐的話啊。那是你的哥哥,也請你替他想想吧!」
藤大納言心裡砰砰跳著,幾乎要發起抖來了,強做鎮定地問,「雕像是什麼?」
這個問題實在出乎自己的意料,連神官的神情也凝固著,鬍鬚好像燒過的草須,隨著送來的寒風,會被吹走一樣。
「為什麼不給他看一眼,那雕像是什麼東西!」藤大納言又把空出來的手按在了神官的脖子上。
「不,不。請聽我說吧!那是一個女人,她父親是豐前國的國介。他們祖上在伊勢宮裡奉職,後來全家遷居到豐前國了,所以才會認識。那個女人在紅梅殿的二位局身邊作侍女,有一天,我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她抱著那尊雕像來找我。」
「無聊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務請相信。我說的都是實話!那個女人拿了一尊跟自己一樣的雕像過來。分明就是按照她自己雕的,非要說不是!她在我這兒說了一大堆的廢話,又是哭泣又是哀求的。在我看來,無非就是一個女子無疾而終的單相思罷了。你哥哥結婚的時候,她就扮成她家裡小姐的樣子——那個小姐不是因為害怕而逃走了嗎?縱使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