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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小學,他第一次打架,將嘲笑他是私生子、野孩子的小朋友,打得頭破血流。如果當時他能多忍一口氣,就不會害得外婆卑躬屈膝的去道歉賠罪。
上國中,別人考試時夾帶小抄,還好心地將小抄遞給他,如果當時他能夠斷然拒絕,就不會被老師抓到,也就不會埋下日後師長對他人格缺陷的印象。
高一時,跟收保護費的流氓打架,如果他能不要這麼衝動,外婆的攤子就不會被砸,藍沙和秦天也不會被他拖下水,從此跟他一起過著聲名狼藉的生活。
高三和非非相識後,如果不是他,她不會被當成是不良少女,不會被迫轉學,也不會害她和她爸爸鬧到絕裂的地步。因為他這樣的一個人,誰跟他在一起誰就會倒大楣。
如果可欣不曾遇見他,如果他不要這麼心軟她的處境,如果他早把藍沙和秦天的勸告聽進去,那所有的命運都會改寫。
藍沙看關海都不說話,只好勸慰著他:“這不是你的錯,你對可欣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千萬不要往死衚衕裡鑽。”他太瞭解關海的個性了,天生悶葫蘆一個,非不得已,關海是不會找他們吐露心事的。
秦天罵歸罵,但他還是不捨關海遇到這樣的事。“關海,別這樣,羅可欣死了好幾次都沒死成,這次總算如了她的心願,你別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
無論藍沙和秦天說了什麼,關海的耳朵像是被關緊的門窗,沒有將任何的話聽進去。他只知道羅可欣是因為他而死的,而他再也沒有贖罪的機會了。
楊馥非出院了,她想回到關海的家,卻被關海一口拒絕。
住院的這一個星期以來,關海對她依然體貼照顧,可是她知道他變了,變得更沉默,更無法讓人猜透。
她以為是羅可欣的死給他太大的打擊,她安慰著他,想等待時間沖淡他的悲傷;可是他的言行舉止間,卻像是沒有溫度的機器人。
“非非,你去秦天那吧。”關海看楊馥非的眼神不再熾熱,平淡中有種森冷的威儀。
“你現在不怕我被秦天拐走了?”以前秦天要求她去住他家時,關海總是以秦天的風流史來拒絕秦天的建議。
“秦天去當兵了,他家空著也是空著。”他開啟車門,讓她坐進副駕駛座。
“他還是會放假回來,你不擔心我,我卻擔心我自己,我還是住你那裡比較安全。”她賭氣。以前她說什麼,他就聽什麼,現在他不但不聽她的,還將她推得遠遠地。
“孤男寡女不方便。”他不想再接受任何的關心,所有的人應該像他那聰明的媽媽,把他狠狠地丟開,這樣就不會受他牽累。像他這樣被烙了印的壞人,只會傷害到關心他、愛他的人。
“我在你那裡也住了兩個多月,你現在才來跟我說孤男寡女?”
“以前是演戲給可欣看,現在戲不用演了。”每次提起羅可欣,他的心就要糾結疼痛一次。她就這樣橫死在他眼前,他不想忘記她悽慘的死狀,他要永遠記得這樣的痛。
他的話像寒流來襲。那他說喜歡她,也是在演戲嗎?
“既然你不讓我去住你那裡,那我自己會去找房子,不用麻煩你了,你在前頭放我下車就行。”她深深看著他如刀刻般的側面。她不信他可以做到如此絕決,她不要他把羅可欣的死全歸咎到自己身上,她該怎麼開啟他的心結?
他拗不過她的堅持。他怎能將她丟下?就算他可以對所有人硬下心腸,卻始終對她無可奈何。
最後,他還是將她送回自己六樓頂的公寓。
沉悶悶的氣氛,像是大雨將下不下,壓得她的心頭喘不過氣,只剩閃電雷鳴在互相叫囂。
他還是幫她料理三餐,夜裡還是睡在L型沙發上,早上依然會當她的鬧鐘叫她起床,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