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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ldo;太太，當心身子。&rdo;

張氏摔了梳子就伏在面前的雕花鑲嵌寶石的梳妝檯上哭起來，哭得渾身亂抖，彷彿要把心裡的委屈都哭出來。

魏國公昨天晚上就收了在老太太面前過了明路的那兩個丫頭，聽說昨天晚上那院子裡燕語鶯聲的，顯然魏國公被服侍得很好，今日竟並未往正院兒來看看她身子如何，在偏房裡頭用了飯，直接往朝中去了。

那兩個丫頭還沒往上房來呢，只是張氏真是不想見她們。若不是為了輸人不輸陣，她也不會大清早起來精心打扮，就為了壓制這兩個通房。想到一會兒兩個通房來敬茶，她便怨恨地說道，&ldo;國公爺但凡對八丫頭好些，怎麼能叫人這樣作踐！&rdo;

堂堂國公府的嫡女，金尊玉貴的主子，倒要一個三房的丫頭施捨，叫人聽見，都不知得怎麼笑話呢！

&ldo;太太別惱，左右不過是小事罷了。&rdo;她身邊的婆子是從孃家帶來的心腹，從前服侍過宮中的張皇后的，便低聲道，&ldo;等小世子生出來，咱們再與她們理論。&rdo;

今日她往如玉的房中去看望，卻見如玉雖然精神不大好，卻在把玩幾枚圓潤的珍珠，一問才知道，是九姑娘給的。

眼瞅著如玉說起如意時一臉的親近，這婆子便低聲道，&ldo;九姑娘年紀雖小，卻狡猾得很！小恩小惠的就叫咱們姑娘覺得她是一個極大的好人，這什麼都信她。我聽說還將舅太太特意給她的翡翠珠串兒給了九姑娘一條，要一起戴。這珠串兒，可不是幾枚珍珠比得了的。&rdo;

她說起這個也有些憋屈，況不過是隨口叫八姑娘自己長點心別太信著九姑娘，竟被如玉高聲呵斥罵出了院子，也太過傷臉。

&ldo;是了，不是有小手段，怎麼會這麼招人喜歡。&rdo;張氏素來不喜與魏燕青投緣的如意，抬頭抹了臉上的淚水，恨恨地罵道，&ldo;小小年紀心眼兒就這麼多，以後還了得？！八丫頭性子粗，叫她賣了還感激她呢！&rdo;

她罵了一回三房，又問如玉如今的病情，待聽到如玉還病得不輕，便摸著自己的小腹低聲嘆息道，&ldo;她病著，我也不敢去見她。罷了，叫太醫好好兒看著就是。&rdo;

如玉是她的長女，雖然她也很上心，到底比不上兒子。

這婆子急忙應了，又與張氏賠笑道，&ldo;以後有小世子做靠山，八姑娘才叫穩當呢。&rdo;

&ldo;小世子……&rdo;張氏氣苦，抱怨道，&ldo;老太太口口聲聲大哥兒是國公府的主子，世子都請封了，咱們這個，竟是個沒人疼的，&rdo;她到底沉默了一會兒，便拉著這婆子小聲兒說道，&ldo;我與你說的……&rdo;她目中帶著幾分森然，又帶著幾分恐慌，垂著頭扶著自己的小腹神色複雜。

&ldo;太太再不要想此事了。&rdo;這婆子別的還好，聽到這裡便嘆了一聲，與張氏抱怨說道，&ldo;廚房那地界兒，老太太不知使出什麼手段來，把得跟鐵通似的，奴婢往廚房走一回，多少眼睛都盯著動彈不得。多問了幾句，那廚房裡頭的就警惕起來，不過奴婢機靈，還不知得生出什麼事端。&rdo;

張氏異想天開，想著往魏燕青的吃食裡頭放點子砒霜慢慢兒藥死他算了，這在別家都是輕而易舉的，卻在魏國公府裡碰了釘子。

魏國公府的下人大多忠心，眼睛都賊得很，看這婆子的眼神叫人心頭髮涼。

&ldo;老太太不知道罷？&rdo;張氏悚然而驚，急忙問道。

&ldo;奴婢走得快，況平日也常過去的，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