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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老闆吹噓自家客棧推窗便能看見太玄山,的確是能看見,但映入視線的,卻僅僅是山巔浮雪,一眼望去,神都遙不可及。
他最初打算進入神都學院,蓋因此處乃七州最為優秀的學府。習武,入武道,這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促使著他點頭答應謝厭的提議。
可如今,入學神都的機會即將到手,卻是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謝厭這個人太壞了,他分明已是他至關重要之人,卻冷漠輕瞥,不肯承認。
開了窗,少年再度轉身,這時聽得謝厭問:「真要改習劍道?」
他答:「是。」
謝厭又問:「真要拜入懸劍山莊?」
「……是。」這次猶豫數息,才做出回答。
「那便這樣吧,既然相識一場,過幾天,我送一把劍給你。」謝厭垂下眼眸,輕聲說道。
烤紅薯的微香飄入空氣中,沁甜誘人,卻堪堪製造出一種溫暖溫馨的假象,立在房中的少年聞得此言,氣惱著提腳就走,大力拉開門,再用力合上。
屋外的冷風透進來了些,又很快被驅散乾淨。
謝厭看著那門,笑了一下。
漸漸的,壺中水大沸,熱氣直衝壺蓋,數度搖晃之間,險些被掀開,一隻素白的手倏然而至,摘去壺蓋,任其自由沸騰。
晏珣推門而入,腳邊跟著花甲貓,兩者都輕手輕腳,生怕引得立在屋中的人不高興。
謝厭卻是毫不在意地挑挑眉,輕聲道:「接下來的比試,我就不去看了。」
「那我也不去了,反正今年納新事宜不歸我管。」晏珣立馬道。
「你陪我回一趟東風一夢遙,咱們再去上林谷,拿廬月瓊枝。」謝厭不鹹不淡說。
房內又靜了。
晏珣在門邊站了半晌,透過桌上漸升漸高的霧氣,去看謝厭的臉,想從上面尋出些端倪,卻是失敗得徹底。
「他想修劍道,我總不可能攔著,便將明寂初空送與他好了。我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出他在劍道上的天賦,而那把劍,是該有新的人去拔出它。」謝厭垂著眼,輕描淡寫說道。
「何時啟程?」晏珣問。
「今日便動身。」謝厭語氣平平。
晏珣驚得跳起來:「你說過,今日是那少年的生辰!」
「我和他,天地初開便存在了,說是生辰,不過是化為人形的日子,不如何值得紀念。」謝厭眼皮都不抬,說的很無所謂。
「那你可有告訴他,今日是他的……化形之日?」晏珣扒著門框,有些艱難地問。
屋中著月白衣衫、長身而立之人終於看了他一眼:「當然。」
晏珣痛心疾首:「……那少年遇上你,算他命苦!」
謝厭反駁:「這塵世之中,何人不苦?」
兩人當晚便動身,先往謝厭曾經的隱居之地取出明寂初空,再至上林,偷雞做賊般拿到神都信物廬月瓊枝,目的已達成,卻是沒立刻返回扶疏城。
上林谷因地形原因,較之外界要溫暖許多,謝厭在扶疏城被冷怕了,打算過些日子,那邊入春了再走。
於是把裝有明寂初空的劍匣交與上林谷信使,勞煩他將之送到少年手上。
收到劍匣那日,灞陵臺大比黃字組武試正好落幕,少年拔得頭籌,一雙青灰色眼眸中淡漠無情。
他對耶律追說,我不要刀,你換成同等價值的銀兩送來便好。
隨後望了一眼太玄山上的雪,撫著劍匣,對身旁詢問他「真實姓名」的神都長老道:「我的名字叫——劍無雪。」
作者有話要說:
劍無雪:我,是一個一個將近7w字、才擁有一個說得出口名字的攻。
耶律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