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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
窗外,大雪紛飛,將一代人的恩怨,埋葬在雪裡。
回憶在此時霎然結束,她緩過神來,發現自己盯著這男人看了許久了。她有些赧然,不禁又後退了一步。
這人正是夢裡出現的鬥牛服男人,東廠督主裴渡!
裴渡她雖不熟,但還是知道此人一二的。
此人是東廠督主,兼司禮監掌印太監,深得陛下信任,滿朝上下,黨羽無數,可謂是權勢滔天。這人嗜血如麻,動不動就讓人掉腦袋。
罵他「閹賊」的,更不知有多少人。但這又能怎麼樣?裴渡依然是如日中天。
雖然說他手刃成遠侯讓容宛心生爽意,但他手段狠毒,定不是個好人。
此人,不能惹。
容宛不明白他喊的「嬌嬌」是誰,也聽不懂。
聽不聽得懂與她沒關係,她只關係自己的安危。
容宛渾身打著顫,還是禮貌地福了福身,顫著嗓子接了他的話:「不、不怕的。」
裴渡把玩著手上的扳指,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隨口道:「你是將軍府的人?」
容宛瞳孔猛然縮小,驚道:「大人怎麼知道?」
她慌得很,自己的身份若是暴露,那就糟糕了。
裴渡卻向她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容宛不敢亂動,嬌軀微微顫著,咬住了唇。
他要做什麼?
她微微閉上了眼,卻沒想到權勢滔天的廠督彎下腰,在她腳邊撿起了什麼東西。
她吃了一驚。
夜風拂過他的發梢,他微微勾了勾唇角,起身攤開手心:「喏,你玉佩掉了。玉佩上有家紋,我才知道你是將軍府的人。」
權勢滔天的督主,替她撿了玉佩。
容宛怔了怔,抬眼偷偷看了他一瞬。裴渡總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讓她有一種錯覺——他不是嗜血如麻的廠督,而是一個鄰家大哥哥。
似乎是覺察到了她的目光,裴渡問她:「我很好看?」
容宛渾身出了一身冷汗,她思忖片刻,隨即輕輕回答:「小女冒犯大人,還請大人見諒。大人生得一表人才,自然是好看的。」
裴渡將玉佩塞到她的手裡:「拿著。」
容宛澀聲道了一聲「多謝大人」,心想自己應該早些離開。又不知若是藉口逃走,不小心得罪了這位督主,又該怎麼辦。
她正猶豫不決之時,裴渡又靠在了一棵樹下,樹影將他全身遮住,看不清面容,卻依稀能看見他頎長的影子。
影子動了動,裴渡換了個姿勢靠在樹上,沒有接她的話:「戲快唱完了。陛下也該到了。」
這話,是提醒容宛快些走。
容宛聞言如釋重負,又福了福身:「小女先走一步,今日若是冒犯大人,小女致歉。」
裴渡幾乎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容宛忙不迭向後走去,卻發現那樹影層層疊疊,根本找不到路——
容宛咬了咬唇,一頭竄進一條路中。
那路扭扭曲曲,夜晚根本什麼也看不清。容宛頓覺不對,還是提著裙子走去,小心翼翼地避開樹枝。
她心想要不要去問他。
月色蒼涼,唱戲的聲音越來越飄渺,彷彿藏在雲中一般。
那聲音越來越遠,容宛知道自己是走錯了。
她滿頭大汗,若是真回不去,那該怎麼辦?
宴席未到,陛下恐怕會加以責罰。
但回去了……又要面對這嗜血如麻的廠督。
她垂了垂眼睫,愈加焦急。夜風吹過,吹進她單薄的衣裳,她不禁打了個噴嚏。
她裹緊了衣裳,心一橫,往原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