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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繁榮得有些過頭了。謝玄陽垂下眼來看著那街頭上的百姓人群,他們站的遠, 現在看不清來往百姓臉上的表情,但謝玄陽不難想像出其洋溢的幸樂,那是他們在隨李易山遊覽全城時沒少見過的表情。
然而人有喜怒哀樂,即便生活再是安寧也不會人人皆如此時時刻刻愉悅。
謝玄陽看了看李易山, 沉默了許久,才像是終下定了決心出聲道,&ldo;你覺百姓如此樂業可好?&rdo;
李易山反問道,&ldo;百姓安居樂業,為何不好?&rdo;他看向謝玄陽的眼中滿是不解,一點都不能理解他問這話是何意。他又道,&ldo;難不成道長你覺得陷於亂世之中才是好事?&rdo;
謝玄陽搖搖頭,道了聲非也。
他不再看李易山。溫熱的陽光照下領城中的街道上沒有一絲陰影。空中太陽的角度未變,和他們三人剛來到此中時一模一樣,但他們顯然已隨李易山遊城有一段時間,按照時辰算,此時應已是太陽西落的申時。
許久他才又道,&ldo;亂世不好,但如今這城內也是不好。&rdo;
李易山怔住了,臉上的表情變得奇怪,看起來有些僵硬,笑不似笑,誰都能從中看出苦澀來。他的嗓子有些發乾,低啞地道,&ldo;怎麼不好?&rdo;
謝玄陽又看向他,李易山臉色發白,垂在身側的雙手已緊緊握成了拳微微發著顫,似乎在強忍著什麼。謝玄陽道,&ldo;因為,它並非真實。&rdo;
李易山全身猛地一顫,再抬起頭來時雙眸已是猩紅,像是被鮮血洗滌過。除了這雙詭異的紅眸外,李易山的臉上再不見方才苦澀的表情,平靜地彷彿帶著個面具。但往往這沒有表情是最為悲傷的。
謝玄陽知道這個道理,輕輕嘆息了一聲,道,&ldo;其實你一直都知道,真正的長安城早就沒了。&rdo;
李易山指了指腳下,道,&ldo;它還在,就在這裡。&rdo;他的語氣很堅定,但在場的三人都知道謝玄陽說的是事實,而李易山也知道這個事實。
&ldo;隴啟四一年,雲帝敵國投毒城中源河,長安全城中水毒,守軍無力對敵卻寧死不降。敵軍圍城數月,城內無糧,以樹皮、茶紙充飢,後近乎全軍覆沒。長安城民以藥迷暈餘下守軍,令老弱儒婦將其以密道帶出城外,男丁以自身為餌留於城中,不日城中走水……&rdo;謝玄陽以極緩的聲音敘道,他每說一分,李易山身上的魔氣就多上一分。
李易山咬牙道,&ldo;你閉嘴。&rdo;
謝玄陽只是頓了幾息,看著眼前已身型壯年的男人,又緩緩道,&ldo;那年,你十二,職以參將駐守長安。&rdo;
李易山的聲音已帶上了哽咽,他顫抖著雙唇,&ldo;你、閉嘴!&rdo;
謝玄陽上前一步,直直盯著李易山的雙眼,&ldo;你可還記得自己為何成魔?長安淪陷,你一生中上了無數次戰場,這是你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敗仗。你可記得為何你後來執著於攻打那敵國?為何發了瘋似的將四周所有對雲帝有威脅的國都滅了去?為何被旁國人當成了殺人如麻的魔頭?為何建立了東都?&rdo;
李易山猛地後退一步,痛苦地閉上眼,彷彿有什麼東西堵在他的胸口,讓他每一次呼吸都沉重、灼痛不已。他閉起眼,當初那僅剩殘墟焦灼屍骨的長安城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還記得那時這片土地是被染成了如何刺眼的血色,他能聽見那傾燒全城的火中有多少亡魂在哀鳴。
他睜開眼,內心已恢復了平靜,似乎堆湧了千年的恨已不再翻滾。他沉聲道,&ldo;你可知我那時在想什麼?&rdo;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