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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巴一努,「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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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二樓,二人在大堂找個隱蔽位置坐下,顧昀便叫跑堂的來點了洗手蟹。
「再來一壺仙醇!」陸雨昭忙不迭補充。
「還想吃什麼,你不如一併點了。」顧昀說。
「那多不好意思呀。」陸雨昭嘿嘿笑,偏頭就問起了千春樓的選單。
跑堂的推薦道:「客官吃洗手蟹配仙醇,秋蟹肥,雞也肥了。所謂『白酒初熟,黃雞正肥』,也可來道黃金雞。」
顧昀聽出其中典故,抬眉笑了,「詩仙也饞這一口,你可真會做生意。」
陸雨昭不明所以,看看顧昀,又看看跑堂,二人如同打啞謎。
不刻顧昀繼而道:「白酒新熟山中歸,黃雞啄黍秋正肥。至於黃金雞的名兒,同樣出自前朝詩仙的一句『堂上十分綠醑酒,盤中一味黃金雞』。」
陸雨昭忙不迭點頭,文化人文化人,吃個雞也能掉書袋。那這雞必然是要嘗嘗的。
「還有呢?」她又問。
跑堂的見只有他們二人,暗忖許是夫妻飯後來小酌,便沒有讓他們點太多。
「娘子若喜歡吃甜食,可以點一道糖榧。做黃金雞的原湯我們都會為客官上桌,雞湯滋補,二位吃這些足以。」
陸雨昭想想也是,今日吃蟹,蟹才是主角,不必點太多,於是點頭應下了。
點完單,一眨眼的功夫,洗手蟹和酒就上桌了。
陸雨昭詫然不已,這也太快了吧?然垂眼一瞧這洗手蟹,就什麼都明白了:這洗手蟹就是最新鮮的生蟹,是一道蟹生。
顧昀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淡聲解釋道:「洗手蟹之所以稱之為洗手蟹,意指飯前洗手的空當,螃蟹便斬件澆汁端上桌了。」
陸雨昭忍俊不禁,「我懂了,取這個通俗易懂的名字,讓人覺得上菜快,急性子吃飯最愛了。一看這名兒,滿腦子就是點它點它點它。」
聽她時不時語出驚人說些俏皮話,顧昀已經很習慣了,他無聲揚唇笑起來。
陸雨昭說罷就埋頭去吃蟹了,倘若說上次李老漢做的一罈子糟蟹是半身不熟的蟹肉,這道洗手蟹的蟹肉則是完全生的。
糟蟹吃的是糟漬到半熟的蟹肉,做蟹時不必太講究梭子蟹的質量,做洗手蟹便得選擇最新鮮的蟹肉做食材。
洗手蟹已經斬件拆塊,她夾了一個帶螃蟹腿的半邊蟹殼,猶見裡面晶瑩剔透的蟹膏,連忙用嘴唆了一口。如啫喱的蟹肉瞬間被吸入口齒,滑嫩彈軟,幾欲鮮掉牙齒。
新鮮的蟹生是鮮甜的,澆了醬汁,剛好掩蓋了那麼一絲河海腥氣。
陸雨昭一邊細品一邊觀察菜碟,那醬汁應當是用鹽梅子、仔姜、適量花椒末和白酒、以及橙子肉調製的,微微鹹澀,微微麻口,酒香撲鼻,居然還有一股酸甜適口的果香。
「這洗手蟹的蟹肉不用多加處理,保證質量新鮮就好。看似簡單的一道菜,卻在澆汁上下足了功夫。」
簡直不要太驚艷,陸雨昭食指大動,驚嘆道:「我知道前朝愛吃魚生,也愛用橙齏做醬汁配魚生。這洗手蟹配橙齏也是一絕!」
「橙子去腥提鮮,一貫和河海生鮮一起用。」顧昀替她酌了一杯酒。
陸雨昭這才想起被她遺忘的仙醇,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香醇的透明液體滑入舌尖與喉嚨,胃瞬間暖了。
與會仙樓的玉胥相比,更灼人醇郁一些,配生冷的洗手蟹再好不過了。
吃著蟹酌著酒,推杯換盞間,顧昀又不緊不慢同她講起某本蟹譜,「國朝對吃蟹的痴迷講究,有筆者編撰出《蟹譜》一書。書中羅列了蟹的各類品種和產地,甚至還有詩詞與典故,更記載了各種吃蟹法。」
陸雨昭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