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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躲,他想逃,可是不能。罪有應得,他不能反抗,更不敢反抗。唯一能做的,只有忍受。
&ldo;二十。&rdo;
殷舒懌已經完全伏在地上,手指用力地按著地面,骨節泛起青白。低低的□□在壓抑喉中,聽著卻更似嗚咽。下唇被他自己咬得鮮血淋漓,漂亮的鳳眸因疼痛蘊起了水霧。
眼前的青石磚地漸漸模糊,耳畔的鞭聲呼嘯漸漸遙遠,連思緒都已經恍惚起來,唯有背部的疼痛依然那麼清晰真實。
&ldo;三十。&rdo;
&ldo;停。&rdo;洛希珏淡淡開了口。他看著昏迷在地的少年,聲音漠然:&ldo;拿鹽水,把他潑醒。&rdo;
&ldo;爹!&rdo;洛希珏的獨女洛琪不由得驚叫一聲。
洛希珏低低嘆口氣,眼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在自己面前苦苦熬刑,他何嘗不心痛?
那一鞭一鞭抽在殷舒懌身上,他的心也一抽一抽的痛。滿地的鮮血紅的刺目,刺得他幾次差點脫口喊停。
可是,就是這個在他面前艱難掙扎的少年,那日在客棧中跪在他面前,眉眼含笑著說,舒懌不怕。
不畏生死,只求能重歸師門。
&ldo;落辰不允許受刑者昏迷,血誡必須在人清醒的狀態下執行。&rdo;洛希珏用冷硬的聲音掩蓋著內心的恐懼。
舒懌不怕,他這個做師父的就不能阻止。
血誡一旦停止,便是前功盡棄。他怎麼忍心讓這孩子遭了這些罪還一無所獲?
&ldo;嘩啦&rdo;一聲,冰涼的鹽水潑了下來,沖開了鮮血和碎肉,露出了森森白骨。殷舒懌的身體明顯地抽搐一下,但人是清醒過來了。
&ldo;師父,門規中沒有規定說受刑中不能喝水吧。&rdo;慕青間捧著杯子,定定的看著洛希珏。
雖然從來沒聽說過受刑中還能喝水,但是也確實沒有明文規定不能。洛希珏默然點頭,算是同意了。
慕青間快步上前,扶著殷舒懌跪起來,把手中的溫水遞了過去。
殷舒懌明白,這水裡面溶了幻神丹。他緩了口氣,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血誡,繼續。
殷舒懌重新跪直了身體,他垂著眼睫,掩飾著眼眸中的痛楚。
執鞭者拎著淅淅瀝瀝淋著鮮血的鞭子站在血泊中,鞭身掛著一層厚厚的紅裡透白的碎肉。他為難的一甩鞭,竭力避開骨頭,抽上另一處傷口。然而銅錢一過,又露出一片白骨。
殷舒懌閉了閉眼,眼底凝聚的水汽緩緩流淌下來。
幻神丹確實有奇效,然而這樣清醒的感受著疼痛,何嘗不是一種殘忍。而這殘忍,卻是他主動的選擇。
他在贖罪,以血還血的贖罪,既是替自己贖罪,也是替別人贖罪。廿年前的罪孽,如果一定要有人承擔著,那麼他情願自己承擔這一切。
他的存在,本就是一場意外,本就是一個錯誤。
&ldo;能坐上首席殺手的,都是命硬。再加上那一身煞氣,多半是天煞孤星的命格。&rdo;
那個殺手,在胡說什麼……
&ldo;如果我娘活著,她肯定不忍心看我做殺手,這日子哪是人過的?&rdo;
那他呢?他母親在哪裡?
&ldo;我們這些庶出雖說低人一等,可是私生子,那算是什麼玩意?!&rdo;
葉哲和夢涵在閒聊,他們是說給誰聽?
長發女子站在他身前,雖荊釵布裙,卻難掩其氣質高華。
母親……
&ldo;莫要喚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