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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在街上走,她都要使勁咬著嘴唇,才能忍下去。
實在是恨死這貨了!
錢老夫人的倆孫女一個外孫女到底全入了備選宮女名冊。錢榮被弟弟與妹妹死命催著,帶了大把銀子去縣衙,沒見到縣大老爺,反被縣衙胥吏羞辱一番。
他這鹽場主事乃是正八品,比縣主薄還要高了一個品級,可惜卻只是個虛銜,乃是有一年邊疆戰事初起,向朝廷捐贈軍費,獲先帝嘉獎而賞的這麼個品級,完全不頂事兒。
按理說,此次採選,就算錢孫氏乃是商家,她的長女只能入宮為婢,可是錢家小姐妹倆如今還住在錢家老宅,家中錢榮又有品級,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入冊的。
才幾天,錢老夫人便眼眶深陷,脖子上的肉鬆松的垂了下來,手拈著念珠,恨聲低語:“這幫填不飽肚子的餓狼……這一次難道是想將我們錢家全部吞下來?”
以往錢家往縣衙送銀子,收禮的人從不推辭,此次卻一文不收,分明不懷好意。
錢榮紅著眼睛,目露恨意:“一群喂不飽的豺狼虎豹!所不定真是母親所猜測的那樣……”
隔天錢榮便在鹽場回來的途中跌進了漕河裡,再也沒睜開過眼睛。
大老爺錢益還在揚州摟著瘦馬風流快活,嫡子錢謙得了他風雅的真傳,卻不曾習得經商之道,此刻要考慮的也不過是,錢家下一任的主事不知道是不是個慷慨的傢伙,也不知道能不能給他多發點活動資金……
大好機會他全無能力抓住,直恨的大夫人牙根癢癢。
二房只有錢泰,最近才跟著錢榮學習不久,尚需歷練,就算錢老夫人再疼孫子,也不覺得他能擔起錢家重任。
三老爺錢均向來不喜沾染銅臭之物,尤其對經濟之道最恨,懷揣一顆狀元心,遇上家中這等大事,哪怕女兒並不在採選之列,他也不肯去疏通疏通,錢榮身故之後,他在房裡嘆息:“也許瑜兒瑗兒天生就是要進宮侍候君父的。”
這個君父,年紀同他差不多,整日迷戀煉丹,聽說政務全是年僅十二歲的新安郡王,如今的太子殿下與一幫老臣在打理。
三太太聽到這話,一下子便厥了過去。
她是深知丈夫的,指望著他去縣衙據理力爭,或者躬身求人,救女兒與水火,那是不可能的。
錢榮過世,從前老恨不得是自家夫君當家的三太太從內心深處感覺到了滅頂的絕望,天都塌了。
錢家的天確實塌了,錢老夫人就算再能幹,到底只是做了一輩子內宅婦人,年紀又大了,受到這樣的雙重打擊,(錢瑜錢瑗已經被差人帶去集訓學習宮規禮儀,轉圜的餘地幾乎沒有)病勢更是加重。
錢家大辦喪事,鹽場與鹽棧卻同時出了事,被人舉報販賣私鹽,鹽運司不但帶著人馬將正在大辦喪事的錢家給堵了個嚴實,竟然連清江浦縣衙都堵了起來,盛氣凌人的要求卞策給個說法。
卞策新官上任,轄下便出了這等事,面上無光,一眾下屬都建議向鹽運司低頭,由得他們去鬧騰。但卞策生成個不服輸的性子,與鹽運司的人吵了起來,帶著一幫差役捕快差點大打出手,若非對方礙於他永鄉候府世子的身份尊貴,恐怕早動起拳頭了。
鹽運司兵強馬壯,後衙的宋姨娘聽到這訊息,悄悄收拾包袱,考慮情況不對便隱遁鄉里。“夫妻共患難”神馬的,這種高尚的節操就留給卞策的正室去做好了,妾室的職責裡是沒有這一條的。
清江浦亂成了這樣,馮家書房裡卻一派和諧歡暢。
馮天德親自搬了窖藏的佳釀來待客,聶霖與翁大成對飲,翁魚侍立在側倒酒。——他最近表現不佳,陸續被翁大成剝奪了上桌吃飯權,同桌喝酒權……反正就是代替了翁大成的親隨,做了他的貼身小廝,甚至連睡覺……也是在翁大成床邊腳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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