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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某天他也會面對這樣的問題,以後趙國剛死了,他就要來聯絡這些,自己辦喪事了,而他什麼都不知道,連殯儀館的電話都不知道。
譚睿康出神地說:“我爸去世的那年,我也像你這麼想來著,該怎麼辦呢?我得送他走啊,給他辦喪禮,但是以前沒人教過我,從來沒有。我只好到處打聽該怎麼辦,問大奶奶,問鄰居,然後漸漸的懂了些,就會了。”
遙遠明白了,譚睿康並不是為外婆的離世而傷感,畢竟她走得很安詳很滿足,去另一個世界找外公了。她留下這麼兩個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小孫子,依偎在空空蕩蕩的靈棚前,心裡填滿了惆悵。
譚睿康心裡難過,應該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遙遠伸出手臂,摟著譚睿康,讓他躺在自己的懷裡,兩人透過靈棚頂上的一個破洞,看見群星璀璨的夜空。
“親人,父母。”譚睿康低聲說:“他們都總會有一天離開你的,小遠,剩下的路,我們都要獨自走完。”
遙遠道:“嗯。”
在那一刻,他的心底彷彿有什麼被觸動了。
“你也是麼。”遙遠低聲道:“你不會走的,對吧。”
譚睿康說:“我應該不會,嗯,我答應你,我不會。”
夏末的夜晚很涼爽,他們彼此靠著,遙遠摟著譚睿康,譚睿康躺在遙遠的懷裡,一腳踩在條凳上,兩人沉沉入睡。
翌日一隻手摸了摸遙遠的頭,趙國剛的聲音響起,說:“到裡屋去睡。”
遙遠睡眼惺忪地爬起來,進裡屋裡一頭栽在床上就睡,譚睿康則去刷牙洗臉,擺桌子椅子,準備招待今天來弔唁的客人。
晨起後村裡熱鬧起來,趙國剛一到,遙遠便感覺到真正的一家之主來了,不用他再和譚睿康撐著,畢竟辦一場喪禮是很累的事。趙國剛認識許多遠房親戚,也知道怎麼應酬交際,他陪客人們喝酒,掏錢置流水席,聯絡回禮。
“奠儀一律只收兩塊錢。”趙國剛道:“多的退回去,咱們不缺喪葬費,不能要鄉親的錢。”
外婆娘家那邊也來了人,趙國剛盡心招待,又送了他們一人一份從城市裡帶來的高檔四件套。
吃頭六時整個村莊裡生機勃勃,在靈棚裡斗酒,猜拳,以豪邁的笑聲送老人離世。
頭七,青山皚皚,年輕人抗著棺材上山,趙國剛帶著兩個孩子在墳前磕頭,點香,下來後開始散餅。他們回去收拾靈棚,就像一場必須上的戲,終於順利開演,完滿落幕。
遙遠站在院子外把雞抱著去送鄰居,笑著和他們說謝謝幫忙。把能送的都送了後,站在家門口的馬路上,意識到一件事——這是一段記憶的結束,老家已經沒有長房親,他們不用再在每個夏天回來了。
譚睿康曾經的家也伴隨著最後一名親人的離世,而徹底關上了大門。譚睿康母舅家人丁寥落,也離得非常遠,從今以後,就只有他們倆身體裡流淌著真正意義上的一個家族的血。
就連趙國剛也算不上譚睿康的親人,這個世界上與譚睿康有血緣的,只剩下遙遠一個。
村長拿著檔案過來給譚睿康簽署,他和遙遠都是繼承人,外婆去世前就留下了遺囑,譚睿康父母住過的老房子和田地歸他,外公外婆的大屋,兩間給譚睿康,兩間給遙遠。
除了些瑣碎物事,還有二十克金飾是當年外公買給外婆的,十克給遙遠的媳婦,十克給譚睿康的媳婦。
老人嫌棄了譚睿康的父親一輩子,總算在最後的時候一碗水端平。
趙國剛朝遙遠說:“你媽媽生前也說,老了以後想回老家種種田,養養雞,來日等你們都工作了,把你媽媽的骨灰盒也遷回來,爸爸以後也葬在這裡,你倆每年清明節回家掃墓方便。”
“這裡不錯。”遙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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