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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孤海距桃花山谷只一里許,而此時海灣之處正有一耄耋之年的老者,正提竿垂釣於一處磐石之上樹陰之下。老者頭戴竹斗笠,身著月白麻衫,清風徐徐,衣擺正如祥雲般隨風飄蕩,此時雖天氣炎熱,卻也樹影婆娑海風拂面,碧波如鱗倒是難得清涼怡人處。
此刻,在這磐石之後,那茵茵青草之上,正有一少年手持木劍,聚精會神的做著重複收劍,出劍的動作!而擊出的目標,乃是那吊掛在樹下的一枚銅錢,確切的說應該是銅錢中間的一方小孔!
自從兩年前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夫子便教他識字,如今不僅收他為弟子傳授學業,更是教其劍術。雖讓他心是兩世為人心,卻也更是感激涕零,自己唯有勤學苦練,方可不負夫子孜孜教誨才是。
他感念錢夫子,初時學劍也有意學有所成,畢竟哪個男子心中沒有一個仗劍走天涯的武俠夢?
可惜不幸的是,夫子傳授劍術與教學問一般,叫他完全摸不清頭緒,也不知這練的是何劍術與劍法?只教他一味的擊打眼前的錢眼,日日如此,月月如此……也許這便是練就傳說中的快準狠吧,洛羽如是自我安慰!雖說總覺著有些自欺欺人,可……萬一成了呢?……心中雖有疑慮但他也不多問,只埋頭苦練,因為他了解夫子,夫子言教必有其深意所在,而自己只需照做從中領悟便是。
在外人看來洛羽入夫子門下最晚,然而雖然年歲最小,但卻顯得最是成熟,一向最為機敏聰慧。別人不知,可洛羽自己卻是明白其中緣由,每每如此他總是微笑而過。
自從陶德師兄業成出師之後,如今便只有他與靈兒那丫頭了。夫子對弟子學業極其嚴苛,但對錢靈兒卻很是寬容放縱,陶德與洛羽二人獨處之時常抱怨夫子偏心不公,尤為所授君子之道。但二人卻也只限於私下『大義凜然義憤填膺』,卻從不敢當面直言,就連在錢靈兒面前都不敢提及夫子半字不是。
「六十七,六十八……」
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口中默默計數。可數著數著洛羽忽然不再出聲,甚至心中也不再去默唸,那令自己甚為煎熬的數字,隨之而來的卻是些許的輕鬆。
洛羽卻未發現其手臂上的那對『胎記』,竟微微閃爍了一下!
毫不知情的洛羽,此刻,正堅定不移的出劍、無聲的收劍,眼神慢慢銳利,注視著銅錢方眼處,而眼中卻只剩下那半寸方圓世界……
此刻,洛羽正沉浸在一種玄妙的世界裡!不停出劍收劍的他,竟然驚訝的發現周遭環境似是不再清晰亦或者說是消退一般,而眼中竟只有那穿過銅錢方眼的一方世界,與自己手中明明很是快速,卻感覺無比緩慢向前的木劍!更神奇的是銅幣之上字跡,竟然肉眼清晰可辨,就連那鏽跡斑斑,點點坑窪的紋理都無所遁形!……手中木劍破風一往無前,劍尖離錢眼方孔只半寸,竟戛然而止,帶起微弱蚊蠅的銅吟聲響!
「嗡!」
小巧的銅幣並未與劍相觸,卻隨著聲響入耳,向後微微盪開!
洛羽一陣恍惚心中一愣,『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如此奇特的感覺!是我感官變強了!還是幻覺……?』
恰在此時,夫子滄桑的聲音,自前方磐石之上隨風傳來:「為何不數了?」
洛羽心中驚疑正保持著出劍的姿勢,當聽到夫子似隱隱夾雜欣慰之意的聲音。他頓時驚醒,看了看已然清晰明瞭的四周景色,再望了望那一方仍在獨自微微晃動的銅錢……一切竟已然回歸平常,方才畫面如同從未發生一般。
他眉頭輕皺拿起木劍打量片刻,似是明白些什麼,隨即莞爾一笑道:「弟子不數,是為跳出虛幻枷鎖,看那不一樣的世界。」
洛羽知道夫子施教之法特殊,平常起居、物事、言談間一應事物皆可拿來引喻說教,同時深通舉一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