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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實際上鄭娘子遠遠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皇帝稍微服軟一些,又給了看似豐厚的優待,鄭娘子知道他有了更好的歸處就足夠了,不必傷及帝後之間和氣,也還能和平地換一個人來取代他。
至於他出了這個宅院,鄭娘子會不會想起他來萬福自己不知道,但是聖人什麼時候忽然不痛快了想起來折磨人一番,想來也會十分方便輕鬆。
鄭玉磬微微頷首,宮中如今已經換了新君,從前的宮妃死的死,出家的出家,那些資歷深厚的內侍只能又回到內侍省等候新主子。
她身邊確實缺少一位新掌事,因此也由得皇帝去了,只是等車馬回到宮裡以後,貴族女子裝扮的鄭玉磬先吩咐人到文華殿,可是裡面空空蕩蕩,不見進學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秦王到哪裡去了,」鄭玉磬搭著枕珠的手,她蹙眉望著文華殿正殿,詢問守候在左右的內侍,「秦侍中今日可是身子不適,沒有來為殿下授課?」
秦君宜身子不好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但是幾乎每次身體好些的時候,都不會耽誤元柏的學業,今日鄭玉磬記得,也不是休沐日。
「回娘娘的話,秦侍中一個時辰前來了,不過後來聖人派人接走了秦王殿下,說是有事情要問殿下,後來秦侍中見聖人召見,所以今日早早就回去處理公務了。」
那內侍說起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鄭玉磬似乎有些疑問,話語間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娘娘若是想要見到殿下該往紫宸殿去,想來聖人每每問話,不到一個時辰是結束不了的。」
皇帝要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自然沒有任何的疑問,可是元柏本來就不是兩人的孩子,蕭明稷依舊上心,這可太不符合皇帝的心性,他與元柏難道不是應該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來的麼?
鄭玉磬已經與皇帝獨處了好些日子,但是為著心中的好奇,還是吩咐起駕紫宸殿。
蕭明稷比她回宮更早,但是面容上看著也更精神些,鄭玉磬進來的時候他正握了秦王這個皇太弟的手在御案前寫字,皇帝身形魁梧,為了將就秦王的小個頭,不得不坐著俯身許多,才能控制得住秦王筆鋒的走向。
皇帝的書房除了有臣子議事時不方便女子入內,會有內侍在門外通傳提醒,剩下的時候都是對鄭玉磬隨意開啟大門的,只是鄭玉磬主動來這裡的次數也少。
「阿孃!」元柏的手被皇兄捉住,但是聽見那熟悉的腳步聲,幾乎立刻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鄭玉磬,幾乎想立刻飛奔過去。
蕭明稷見到鄭玉磬這麼快就過來,聽見內侍通傳的動靜,含笑放了元柏起身,讓他到母親身邊去。
「太后過來了?」皇帝似乎是有些不耐久坐,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珠,他玩笑道:「朕身子抱恙,就不起身給太后請安了。」
鄭玉磬將勉強坐靠著的蕭明稷打量了一番,心裡奇怪今天太陽莫不是打西面出來,但面上的禮節倒也不差,攬著元柏坐到離皇帝不遠處的坐具上,含笑相問:「皇帝今日怎麼有興致教導元柏讀書寫字,倒教我吃驚不小。」
「元柏畢竟是個小孩子,萬一有什麼唐突三郎的地方,我這個做母親的都不知道該偏袒誰多些才好,」鄭玉磬許久沒見元柏,惦念得不成,她嗔怪道:「皇帝難道今日不忙嗎?」
蕭明稷當初多是半倚在柔軟的榻上處理政務,他腰和腿都有傷,耐不住久坐,但是今日卻硬生生坐了許久,教導元柏讀書寫字。
「元柏聰慧可愛,朕這個兄長的就算從前忙得顧不上他,如今也忍不住與十弟多親近一些。」
蕭明稷面上莞爾,心中卻有許多酸楚與妒意。
他本身就是個對孩子不大上心的人,更何況還是音音與別人的孩子,他忍耐著不發火,還叫這孩子活著,甚至交給他親生父親教養已經是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