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頁)
車一停,下來一群人,不是工人,是壞人,大清早的就光著個膀子,身上紋的花裡胡哨,脖子上都戴著大金鍊子,真的假的不知道,總之是黃的。
挖掘機司機也在車上,下車之後就去發動挖掘機,然後開著往山上來,後面跟著二十來個牛逼哄哄的大金鍊子,一步三晃,扭腰送胯,走的耀武揚威。
眼見來了這麼一群玩意兒,吳中元有點納悶兒了,違反殯葬規定這事兒應該是鎮上和民政部門管才對,怎麼來了一群地痞流氓?
現在還不到八點半,吃國家糧的都沒上班,這群人肯定不是上頭派來的,再說了,上頭派人也應該是執法部門,不應該派混混過來,這夥人應該是開發商請來的。
老房子所在的位置是山崗而不是山峰,地勢並不很高,離山腳頂多兩裡地,挖掘機一直在往上爬,開了十來分鐘也沒趴窩。
眼瞅著挖掘機越來越近,吳中元有點急了,這大傢伙還真抗折騰,往油箱裡灌了那麼多沙子,竟然不壞。
壞了,終於壞了,距房子三十幾米時,大傢伙終於開不動了。
司機下來一通檢查,很快發現油箱蓋被擰壞了,油表顯示油沒少,不是偷油的,是有人故意破壞。
領頭的是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穿著個花襯衣,長的肥頭大耳,滿面油光,眼見挖掘機開不動了,並不似大金鍊子一般罵爹罵娘,而是慢條斯理的拿出了手機,慢悠悠的打了個電話,讓人再送一輛挖掘機過來。
「村裡錢主任是咱的人,有他在,村裡沒人敢鬧事兒,」其中一個大金鍊子伸手指著北面的老房子,「肯定是這家那兩個野種乾的。」
花襯衣聞言不悅皺眉,歪頭看那說話的,「跟你們說過多少遍了,注意素質,什麼野種啊,他們是老頭兒收養的孤兒。」
花襯衣說完,大金鍊子滿臉媚笑,連連點頭,「是是是,孫哥說的是,這事兒肯定是那倆孤兒乾的。」
花襯衣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我問過錢主任,這家那倆小子大的叫林清明,小的叫吳中元,這幾年大的一直在鄰縣挖煤,掙錢供小的上高中,鄰縣煤炭離這兒有兩百多里,縣城離這兒有一百多里,咱們昨晚才把機器拖過來,就算有人給他倆報信,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快趕回來。」
「是是是,還是孫哥英明。」大金鍊子大拍馬屁。
「行啦,別廢話了,」花襯衣手指北面的破屋子,「房子破成這樣,不用抓車也能拆掉,先過去推了,等機器來了,再把墳挖了。」
花襯衣說完,大金鍊子一聲吆喝,領著眾人就往破房子去。
眼見地痞要動手拆房子,吳中元只能從樹上下來,跑出了樹林,「你們幹什麼?」
眼見有人現身阻止,一群地痞紛紛回頭,等花襯衣指示。
花襯衣之前沒見過吳中元,不認識他,見他出現,有些意外,呵呵著走了過來,「你是誰呀?」
「我是吳中元,我在縣城讀高中,聽說有地痞流氓要來挖墳推屋,我回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吳中元看著花襯衣。
「小逼養的,你罵誰?」大金鍊子罵道。
「他媽的,你這是對號入座嗎?」花襯衣衝著大金鍊子的腦袋就是一巴掌,「滾一邊去。」
大金鍊子尷尬的滾一邊去了,花襯衣自手腕上擼下一串大佛珠子捻在手裡,邁步上前,「你是這家人?」
「對,」吳中元點了點頭,「你們是地痞流氓?」
花襯衣笑的很尷尬,「當然不是了。」
「那你們是民政局和鎮上派來的執法人員嗎?」吳中元又問。
「呵呵呵呵。」花襯衣乾笑。
「你別笑啊,是不是吧?」吳中元追問,「不是執法人員,你們就沒權力拆房子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