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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江殷,從前你保護我……
陸玖怔忡地聽著那小廝哭哭啼啼地稟報, 好一陣沒有反應過來。
何羨愚死了,何羨愚真的死了?
她一瞬回想到那時年少,蹴鞠場旁那個穿寶藍色錦袍, 臉圓圓, 眼睛也圓圓的溫和少年,總是抱著他懷裡一個裝著零嘴的小錦囊吃個不停,你叫他名字的時候,他就會抬起眼睛, 衝著你耿直溫柔地笑。
何羨愚死了。
那……月知要怎麼辦?
她還在京城裡等著他回來,她還在繡著自己的嫁衣,歡天喜地地等著他班師回朝以後的鳳冠霞帔。
如今, 什麼都等不到了。
「世子妃……」身旁的婢女小心翼翼地喚了她一聲。
陸玖這才猛地察覺自己的淚水盈滿了眼眶,連自己哭了也未留意。
北疆軍戰敗,大周兵馬退居天門關做最後的抵禦。
何羨愚戰死。
江秘江殷父子被打為有意引蠻真人入關的叛徒。
陸玖已經能預感到, 齊王府不久以後便會有一場大風暴。
陸玖看著身側惴惴不安的下人們, 迅疾地抬手, 將臉上的淚痕擦得一乾二淨,沉冷著面孔,堅毅地轉過身, 繼續朝著耶律珠音的院子走:「先把王妃的喪事辦好再說。」
身後的僕從們聽見齊王府沾染上這樣大的禍事,早已經沒有了主心骨,但是看見面容堅毅沉靜的陸玖,眾人也漸漸從慌亂轉變成安定。
只要有世子妃在, 他們這個王府就還沒垮下。
朝廷雖然有心隱瞞北疆的敗仗, 但終究紙包不住火,這訊息很快就在鳳鳴城不脛而走,鬧得滿城風雨, 人人自危。
其中在文人們口中討論得最多的就是古北口與碧城的戰事。
有人說齊王為皇帝徵戰多年,齊王父子乃是忠君之將,必然不可能做出這等引禍水入城的事情。
但也有人說齊王是因為覬覦太子之位,如今太子病重,行將就木,而皇太孫已死,剩下可能繼位的人只有皇孫江煒,可是江煒無才,手底下又沒有依附從龍的將領,半壁兵權都掌握在齊王府的手上,所以齊王才會起異心。
更是有人說,何羨愚前往碧城就是因為知道了齊王府與蠻真勾結,所以看不過去,自行前往碧城彌補自己的罪過。
民間傳言言辭振振,一口咬定了這件事情必然是齊王府勾結蠻真,畢竟齊王妃乃蠻真國的長公主,現在蠻真君主的妹妹,兩相勾結也說得過去。
但最可笑的是,就連齊王妃過世,也被某些有心之人說成了金蟬脫殼之計,其實是為了舉家逃回蠻真。
這些流言愈演愈沸,齊王府一瞬間就成了眾矢之的,甚至在某些文臣口中成了過街老鼠。
哪怕朝廷還沒對齊王府是否勾結外敵的事情蓋棺定論,但是京城百姓們都相信這些口口相傳的流言所言非虛。
輿論之下,齊王府雖然還未接到任何處罰的聖旨,但日子還是越發難過。
陸玖已經接近臨盆,撐著身子周全主持了耶律珠音的葬禮,而後又對王府當中的下人們做了清洗。
此危急存亡之際,願意留下與齊王府共患難的人,將來齊王府必不會虧待。但是想要走的人,齊王府也絕不挽留,去帳房結了銀子可以立馬走人。
陸玖在嫁入王府之後其實就已經對府中的人員做了一次篩查換血,如今府中伺候的人多半是她一一提拔的,忠心耿耿,除了個別貪生怕死的離開之外,餘下的人都表示,要與齊王府共存亡。
看著滿堂灼灼的目光,陸玖當眾朝著他們行一大禮,悲切卻堅定地道:「我身為世子妃,必然會盡全力洗清王府的冤屈,還老王爺與世子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