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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學胥轉而大罵顏夫之,罵他&ldo;自絕於人民自絕於黨&rdo;,&ldo;死有餘辜&rdo;!他暴怒地踢著同屋已經被驚醒的牛鬼,說你們誰還想學他?儘管去死,我撐著你們!但我看出他內心有怯意,他是以厲聲咒罵來掩蓋自己的膽怯。畢竟這是學校裡第一個死人,是在他所激起的歇斯底里的群毆後自殺的。莊學胥罵了一通後匆匆離開,肯定是去找工作組組長討主意。
莊學胥臨走看到我,也看到我不受控制洶湧而下的淚水。他狠狠瞪我一眼,走了。走了兩步後又回頭來命令:
&ldo;郭秋雲你去!看好袁晨露,別讓她也自殺!&rdo;
他特意指派我去,也許這一剎那他在想,此刻派一個和袁晨露有特殊感情的人做看守,她會最盡心吧。我對這個命令沒有牴觸,匆匆趕到女牛棚。原來的看守是一位小個子低年級女生,已經困得支撐不住,很高興有人來換班,哈欠連天地走了。袁阿姨一直扒在視窗向外看,心驚膽戰地等著有關他丈夫的訊息。這會兒看到我,看到我躲躲閃閃的目光,於是她什麼都明白了。其後,她的平靜出乎我的意外,一句話也不問我,只是抹去眼中湧出的淚水,悄悄退到她的床上,睡了。
我默默守在門外,透過開著的門,警惕地監視著她的動靜。黑幫們睡覺不許關門的。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看守她,幾乎每次值班時,看到的都是一個不變的場景:她坐在椅子上,頭低著,一動不動,默默地寫檢查,似乎身體與椅子已經連成一體。我發現她臉上不時閃過痛苦的神色,有時悄悄動一下屁股,用不易覺察的幅度捶捶腰眼。後來我才從其它黑幫口中瞭解到,他們當牛鬼期間,最怕的甚至不是批鬥,而是坐著寫檢查!長期的單一動作,使腰椎間鑽心的疼痛,那種劇疼簡直能令人休克。還有,腿部下垂的時間太長,都浮腫了,一按一個深坑。學校的牛棚生活連監獄裡的放風都沒有,唯一的休息時間就是解手。所以,他們對這點時間非常珍惜,甚至可以說,那片刻的享受成了當時他們活下去的唯一誘惑。後來學生們煩了批鬥黑幫,把矛頭轉向走資派,不再逼老黑幫們寫檢查,而是勒令他們出去乾重體力活,勞動改造。黑幫們說:你們根本不知道,那對我們簡直是天下大赦呀,我們個個都歡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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