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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嘉禾一眼便打消了自己最後些微的僥倖之心‐‐即便隔了十年,她也絕不可能認不出自己的親生母親。
&ldo;貴鋪師傅的手藝我自然是信任的……&rdo;陳夫人口中還在接掌櫃的前一句話,卻見到替她打著簾子的掌櫃沒有跟著進後堂,而是一言不發、忙不迭地轉身跑向前堂,不由得一愣,正要喊住掌櫃,在門簾邊上的嬤嬤就將門啪地一聲關上了。
陳夫人被近在咫尺的關門聲嚇了一跳,珠簾噼裡啪啦地跳著險些砸中她的眼睛,&ldo;你是什麼人?為何關門?讓我出去!&rdo;
嬤嬤面無表情地做了個手勢,&ldo;陳夫人,我家夫人想同你說幾句話。&rdo;
陳夫人的眼力見到底還在,看了兩眼嬤嬤便知道這定然是大富大貴人家家裡做工久了的,心頓時沉了下去‐‐難道在什麼時候,她被人認出來了?
陳夫人輕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面上掛起了溫柔的笑容,邊轉身邊道,&ldo;不知是哪位……&rdo;
她的話才說了五個字,就愕然地卡在了喉嚨口,只因轉過身的她已經看見了坐在桌面的藍夫人和……比她自己年輕時還要昳麗上幾分的薛嘉禾。
&ldo;許久不見了,&rdo;薛嘉禾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眼前的婦人,不願錯過她眼底任何的情緒轉變,&ldo;……阿孃看來還認得我。&rdo;
容決險些又要出門尋覓汴京哪家酒樓館子裡的雞腿最好吃,被管家提醒了之後才想起來薛嘉禾今日難得應邀出門去,不在王府用午飯。
他已經邁出了演武場的步子只得停了下來,想了想問道,&ldo;她這幾日睡得如何?&rdo;
&ldo;聽綠盈說是好些了,只是仍常夜裡醒過來。&rdo;管家自然是瞭如指掌,&ldo;長公主起得也越發早,她屋裡的燈常天不亮就掌著了。&rdo;
容決皺了皺眉,心道大約是忌日這事還沒叫薛嘉禾放下心來,過幾日應當就好了。
橫豎陳家人很快離開汴京,他之後再帶薛嘉禾出去,也不必擔心會和陳夫人碰上。
至於容決自己身邊走漏訊息給陳夫人的眼線,他自然會抓出來瞧瞧是哪方勢力的。
即便陳夫人已經同十幾年前那個溫柔善良的婦人大相逕庭,容決到底也不願她被牽扯進什麼朝堂的爭奪之中去。
陳夫人和她的前夫容遠一樣,吟詩作對是好的,卻不適合玩這些手段城府,真攪和進去,只有被人算計利用的份。
&ldo;那畫呢?她真讓人臨摹了?&rdo;容決極為順口地一問。
管家摸摸下巴,有些納悶,&ldo;不像是臨摹,這幾日沒見從西棠院裡送出來大量洗筆的水,許是不打算臨摹了?主子不是說了,讓長公主不還也成嗎?&rdo;
容決直覺地感到了一絲違和感。
薛嘉禾是不會說了&ldo;物歸原主&rdo;卻做著相反事情的。
薛嘉禾就連他送的禮物都好好收著、帳都算得清清楚楚,怎麼可能昧這世上僅有一幅的畫?
那她要了畫是去做什麼的?睹物思人?還是真為了那個做夢的理由?
容決停住腳步,&ldo;她今日和藍夫人約在什麼地方?&rdo;
管家想了想,還真給回憶起來了,&ldo;天寶玉石行,就在朱雀步道上。&rdo;
聽見朱雀步道這四個字,容決哪裡還能有想不通的‐‐那不正是陳夫人常去光顧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