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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偷瞥了一眼容決不動如山的臉色,默默地將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聾了又瞎了。
等薛嘉禾問到假死之事時,容決的神情終於微微一動。
他竟不知道容大夫人當年回過汴京城?澗西離汴京城如此之遠,她一個身無分文的弱女子就因為掛心容府而趕了過來,又正好同匆匆離開的他錯開沒見上面?
可若是十年前,當時的薛嘉禾豈不是才只有六七歲的光景……
容決才想到這裡,就聽見裡頭的薛嘉禾隱隱發怒警戒的聲音。
秦毅要說出口的什麼話,是薛嘉禾知道,而又不想讓他知道的?
容決皺眉等了片刻,聽秦毅已被薛嘉禾牢牢佔了上風,再不遲疑,伸手就直接推開了門,打斷了薛嘉禾說到一半的威脅。
薛嘉禾幾乎在門傳出響動的那瞬間就閉上了嘴,她臉上仍然是冰冷的表情,視線從容決臉上一掃而過,&ldo;雖說我住在攝政王殿下的府中,但攝政王殿下若是能進門前先敲個門就好了。&rdo;
容決沒心思和她打嘴皮子仗,直截了當道,&ldo;什麼事情不能讓我知道?&rdo;
秦毅面如紙色,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沒想到自己兩頭騙錢居然還能被撞破,此刻心中方寸大亂,一個屁也放不出來,整個人抖得如同篩糠似的。
&ldo;攝政王殿下這是要審問我嗎?&rdo;薛嘉禾笑了笑,她緩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道,&ldo;這是你收留的人,跑來找我要錢,你不如問他要個答案。&rdo;
秦毅心中大呼小命休矣‐‐前一個薛嘉禾,後一個容決,哪個是他能惹得起的?
倒是容決一眼也沒有多看秦毅,沉著臉喊了管家的名字,後者便悄無聲息上前將秦毅捂住嘴拖了出去。
薛嘉禾握緊了拳頭,卻沒有阻止管家的行為‐‐她實在是沒有和容決硬碰硬的權力。
容決盯了一會兒薛嘉禾已經恢復平日如常的面色,兩人誰也不讓誰地對視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容決率先移開目光,他道,&ldo;御醫說過,長公主要多休養身體,府中瑣事便不必多管。&rdo;
‐‐她這幾日下來看著身體倒是好多了,嘴唇面頰也終於有了血色。
蕭御醫開的那些又腥又臭的湯藥,終歸也不是毫無作用。
心病這兩個字,對容決來說簡直如同天方夜譚‐‐心裡不舒服歸不舒服,容決自己也有放不下的事情,可若是這心事能叫人病入膏肓,容決是真信不了。
當管家將秦毅按在書房地面上的時候,容決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薛嘉禾的心病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她難道自己不能想想辦法解決了心病?還是她自個兒壓根不知道?
秦毅手軟腳軟地跪都跪不住,幾乎是五體投地地伏在地上顫聲求饒,&ldo;王爺饒命,小人是被豬油蒙了心,腦子一時糊塗,才會……&rdo;
&ldo;容大夫人回汴京城的目的是什麼?&rdo;容決收回思緒,一針見血地問,&ldo;長公主不讓你說的那件事情,你已經記起來了?說說看。&rdo;
秦毅哭了起來,&ldo;王爺,長公主說了,若是我將這話說給別人聽,她就會……&rdo;
&ldo;不說就是現在死。&rdo;容決冷冰冰道,&ldo;說了便是以後說不定會死,再蠢也知道怎麼選。&rdo;
他在戰場上見過不知道多少戰俘求饒,對秦毅這雷聲大雨點小的陣仗根本不看